,他笑笑道:“既然这天下都是一潭浊水,左右逃不脱,那迟一些跳进去又何妨?华某不过甘愿平庸罢了。”
顾卿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他毫无顾忌地直接揭破道:“所谓的甘愿平庸的人不过是嫌到手的利益不够多,我来也不过是问问阁下,可有想过自己做块糕点?”
蛋糕问题中涉及利益创造与分配永远是一个不过时的话题。
自己做?华西骏很快上钩了,忍不住道:“国师这是何意?”
顾卿云淡淡说:“左右不过是摆盘,谁做的,有什么重要的吗?”
萧纪凰在一旁听着,心下好笑,倒不觉得愤怒,就想父王若是听到国师这番言论,恐怕得气得揭了棺材板爬出来。
偌大一个天下,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几盘随意摆弄的糕点。
萧纪凰眼里多了两分嘲弄,唇畔不显地微微下陷了几分。
陈阿秀没听懂他们这是在打什么机锋,索性滴溜溜一双大眼睛打量着华西骏。
华西骏显然也被顾卿云的口气惊到了,犹疑半响,转而笑道:“国师携弟子一路奔波,想来劳累,不若先在鄙寨休息几日?”
他这话就是变相同意和祁曜聊一聊了。
祁曜点了点头。
陈阿秀没心没肺,且相当自来熟,华西骏带他们去客房的一路上陈阿秀就已经和他聊成一块了,譬如为什么寨子要建在这么难走的路上?话本上进寨是要蒙眼睛的是假的吗?为什么你们会做土匪呢?
陈阿秀前十几年的人生里都没有学会说话委婉,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好在华西骏也不是常人,听完也没怒火中烧地把陈阿秀拎着从山上扔下去,还挺认真地给她一一解了惑。
“华大哥真是个好人!今日也多谢华大哥出手相救!”陈阿秀抱拳粗声粗气道。
“小兄弟言重了,想来今日受了惊,还需静心休息才是。”和颜悦色地和陈阿秀说完,华西骏又面带歉意对顾卿云道:“寒舍简陋,还请国师见谅。”
这是一座小院,收拾得倒算干净,中间是一颗桂花树,树下摆了一个大水缸,不是盛水,却是养鱼。
这个时节的桂花尚且未开,虽只有些树影婆娑的映在地上,也很有一番意境。
华西骏转头看到顾卿云的唇畔微微勾了下,愣了下神。
“阁下是有大智慧的人。”顾卿云说。
华西骏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生生顿住了,又听顾卿云接着说:“天下苦乐忧惧,想来此般皆不过是虚妄了。”他话语里带上了些讽刺的意味。
华西骏转而几步走上祁曜身侧,帮他推开门道:“早有耳闻国师学富五车,择日不如撞日,不知今日不才可有幸与国师煮酒论道?”
祁曜唇角稍稍弯了一下,他点头道:“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