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秀听后倒是哭笑不得,摆摆手说:“做义弟啊?不可能的。”
“那…那…那…”
“那什么?”
那句话卡在嗓子眼里,华西骏又觉得很是唐突不妥了。他缓缓叹出了一口气,才苦笑道:“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哦。”陈阿秀点了点头,又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没了,那在下先告辞了。”华西骏拱了拱手,抬头却又抿着唇凝视着陈阿秀看了好一会,在陈阿秀疑惑的眼神里才尴尬笑着转了身。
陈阿秀没搞懂他这一串是想要说什么,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忽地福至心灵,瞪大了眼睛,竟忍不住笑了,她说:“我给你的那个玉佩,可要收好了。”
华西骏蓦地转身回看着她。手在胸口压了一下,他郑重道:“一定。”
梨花树下,月影绰绰,扮作少年的姑娘她也笑颜如花。
华西骏心口猛地一酸,几乎是逃似地跑了出去。
——
祁曜一杯就倒。萧纪凰跑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他还半枕在手臂上,醉得不省人事。
“师父?师父?”
萧纪凰轻轻推了推顾卿云的肩膀,顾卿云毫无反应。
“师父,我扶你去床上,行吗?”
“师父?顾卿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萧纪凰说着就拿起祁曜的手挂在自己脖子上,没用什么力气就轻轻松松把他打横抱起搂到了床上。
走过来的这两步路上他还掂量了两下,发现顾卿云不仅体温低,且实在太轻了些,抱起来一点都不压手。
顾卿云的睡相十分好,一挨着床就自觉躺好了。
萧纪凰给他取下发簪又脱了鞋袜,接着才坐在床侧,安静地盯着他微微泛红的脸,其实心里忍不住地偷乐,这个人,喝醉了就是这样的吗?
萧纪凰嘴角一抿,小心翼翼地伸手撩起了一丝缠在顾卿云脖颈上的黑发。如绸缎般的墨发慢慢从雪白的颈上划过,软乎乎地搭在了萧纪凰的手指上。萧纪凰的喉结不自觉得上下滑动了下。
大概是被头发瘙痒到了不太舒服,顾卿云皱着眉头咕哝了一句什么。
“你说什么?”萧纪凰撑在他脸侧,侧耳去听。
顾卿云没声音了。
萧纪凰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然后手指从空中滑下,直到他下颚上。
就在肌肤几乎要碰上的那一刻,萧纪凰的心底里忽然翻涌而上一种说不上来的怨恨,就像是猛撞出来的野兽,咆哮出笼,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发红锐利,手掌忽地下压,摁在了顾卿云的脖颈上。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他的愤怒在吼叫——他感受到了手下肌肤的热度和颈动脉的跳动!
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呐喊:“杀了他,杀了他!”
“唔。”
喉咙被扼住,顾卿云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
萧纪凰猛然回过神来,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
他恐惧地用尽全身力气抽回了手,用力过大竟使得惯性带着他跌在了床下。
我刚刚想要干什么——
他心底里那股怨愤还未散却,像有一个声音疯狂在他脑海里呐喊: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萧纪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听着顾卿云半睡半醒中忍不住的咳嗽,他攸地爬起,连跑带窜地逃出了房间。
软榻上,祁曜终于缓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