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不可谓不诚意。然而姬瑶左耳进右耳出,还没听完就轻轻咬牙,说:“这儿不是兄长待的地方。”
荆旷反而前进两步,月光下的眼神森然。
“全荆国上下,能对我发号施令的人没有两三个,你并非其中之一。”
他的怒容忽然收敛,绽出一个笑,好似安抚。他伸出手,指尖刚刚触到她脸蛋。绝世之姿。
“乖。你不提前学点东西,日后必定后悔。”
他说着,一把扯住她的衣带,另一只手按住她肩膀,无声而熟练地一解而开。他已受够了跟她规规矩矩的交往,他想撕扯,想砸碎,想剥下她木偶般的外壳,看看那里头到底还有没有一丝活气。
姬瑶奋力躲闪,想要站起来,肩膀沉甸甸的力气直通到膝盖,竟是难以动弹。她深吸气。
“你叫啊!”男人弯腰,双手粗鲁地褪她外衣,眼里满是野火,“你的人要么让我收买,要么遣得远远的。就算你喊来了人,让人看到此幕,你——呵,女公子婚前放纵,你名声是小事,要是惹得徐国取消了婚约,你就是叛国!你敢么!”
最后一句话像泰山压顶,直接压下了姬瑶一声脱口而出的叫。
她愤怒,双眼瞪得圆,牙齿咬出了额角的淡淡青筋。
“至于我……”荆旷仿佛知道她想怎么反驳,“不好意思,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这事儿就是这么不公平。”
他顾着不能撕裂她的衣袍,扭住她双手,几个回合,厚重的绛色织锦曲裾总算硬褪了下来。里面是月白中衣,腰间挂着什么东西。然而他没心思看,目光先寻找少女胸前的起伏。
“别害羞,也别害怕。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我都是……”
噌的一声锐响。姬瑶脸蛋通红,双手轻颤,紧握一副锋利剪刀。
“退下!”
她低声喝。
荆旷手上僵了一刻,难以置信地发现了藏在中衣褶皱里的剪刀皮套。
他连发怒都忘了,茫然问出来:“你——你出嫁还随身带剪刀?”
“退下!”
姬瑶没受过什么刺杀的训练,剪刀仅仅用来做过女红;她知道不能拖太久。
“退下!日后没我许可,不许进我房门!你也莫要拿叛国这种事来吓唬我。谁都知道公子瑶体弱多病,这婚事能成,原本就靠运气。大不了我今日‘病亡’了!”
荆旷脸色渐变,慢慢离开她身前。
“你何苦说这种丧气话呢……”
姬瑶松口气,气鼓鼓地瞪他。她紧攥剪刀,手心满是汗。
荆旷摇摇头,唇边浮出冷笑:“好,好,怪我一片好心落在瞎子眼前。你就等着去当怨妇吧!”
他说出最后一个字,突然袖子飞卷,掠过姬瑶细细的手腕。电光火石间,已将剪刀手柄抄在了掌心。姬瑶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双手蓦地收紧,但论力气她哪是对手,手腕剧痛一刹那,剪刀已到了荆旷手里,刀刃莹莹的反光照在他脸上。
荆旷得意非常,剪刀随手抛去角落。揉揉虎口上被她掐出的印儿。
“我就说嘛,你还有许多要学呢。”
他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