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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骑虎
要诓骗女儿!当初你见阿客出息,便要我带他回来,想的是叫他考功名,做了官好带携家里,如今他不过是病了,你就要弃了他!左右左右是亏不了你的!阿耶舍不得财货不肯相帮,我自带他上京求医便是!也省得你日夜筹算个不住!

    赵老翁何曾受过女儿如此顶撞,又听她提钱,恼羞成怒,破口骂道:“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当初至于哭回母家?破屋薄田抛了也罢,我与你的嫁资呢?可曾带回一分半分?光上等人参就两斤!还有那个楠榴木的茶床,整块寸厚的板子,扬州城里找不出第二只!又便宜了哪个?求医?你拿什么置行装?拿什么雇驴马?拿什么买药?你想拖着三个孩子一路讨饭到京城吗?

    赵氏叫父亲这一连串的诘问驳得哑口无言,蔺家的婆母并非她丈夫生母,成日欺凌他们孤儿寡母几个,继子死后更是变本加厉,赵氏受不了磋磨,便带着一子二女投奔了母家,不但夫家的薄产便宜了小叔,嫁妆也被悉数扣下。

    方才一时脑热说出那番话来,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如何带着三个儿女千里求医呢?

    想到此处,不免又自伤身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

    赵老翁叫女儿哭得心烦意乱:“阿客也是我亲外孙,你道我不心疼?阿耶如今这岁数,还有几年好活?金帛可是能带进土里?还不是为了你们筹算!”

    书房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蔺知柔不好再装听不见,掀开竹帘返回屋里。

    父女俩听到响动双双噤声。

    蔺知柔先递了条帕子与母亲拭泪,接着走到赵老翁跟前跪下,行了个顿首礼,开门见山问道:“外翁可是要柔娘顶替阿兄赴考?”

    赵氏想说什么,赵老翁抢着道:“她既知道了,索性敞开说罢。”

    转头看向外孙女:“柔娘,你可愿意帮你阿兄?”

    蔺知柔愿意两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氏突然道:“不成!若是露馅柔娘还怎么嫁人?她是许了人家的!”

    蔺知柔一愣,她怎么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