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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朗越的声音落入,因门户洞开而涌进来透亮的天光,落在来人的身上,暗绣锦衣月白,发髻乌黑,舒隽淡雅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弦合抬眼看着眼前人,目光微微散淡,有些恍惚。

    江叡向她伸出手,指尖将要碰上她的掌心,却默然停滞在半空中,顾虑地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齐世澜和沈昭愿,缓缓地收了回来。

    他越过弦合,正面走向吴夫人,饶是对方派头再大,这会儿也得在婆子的搀扶下慢悠悠起身,潦草地冲江叡一颔首,道:“三公子果真有雅兴,到南山寺来会佳人了么?”

    说完精光里溢出些恶毒之色,在弦合和江叡之间逡巡。

    江叡负手而立,自若地挑了挑唇,语气极淡,道:“母亲来此上香,我伴她而来,倒不知夫人口中的会佳人是何意?”

    吴夫人脸色微变,透出些狐疑:“裴夫人也来了?”

    江叡始终浮在面上一抹清淡的笑,但眼底却是冷的,掠过她,到南窗下的椅子坐着,声色幽缓地说:“幸而今日我伴着母亲来了,不然岂能见到这种阵仗?世卿家的女眷上香,竟还带着诸多打手,把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囚在屋里,又是恫吓,又是动手,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的话沉缓而平静,却像是个小锤轻轻敲了一下弦合的头,她不禁收回神思,刚才那些话江叡都听见了……

    吴夫人一滞,额中间蹙起纹络,冷冷地看向江叡,僵滞了片刻,转而化作一缕沉稳清淡的笑:“三公子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瞧着三姑娘投缘,将她请进来喝杯茶。”

    话音甫落,江叡笑出了声。光线自茜纱窗纸间渗透进来,他逆光而坐,只觉眉目都是模糊的,带着金色边缘的光泽镀在他身上,显得清贵而雍容。

    “幸亏方才不是我一人站在门外面,有齐太守和沈大人在,不然还真是要由着夫人颠倒黑白了。”

    吴夫人的额头冒出些汗珠,强装镇定地坐着,手捏锦帕,道:“他二人都是你三公子的心腹,自然你说什么他们都会附和,如何能做人证?”

    江叡笑意不减,“您的意思是这堂堂太守、功曹长史,会为了讨好我而砌词诬告您”他见吴夫人依旧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毫无松动,便收敛了笑,将声音放冷:“不如将守在禅室外的吴府小厮和守门的和尚一起抓了,送到衙门,好好审一审,看看我们三人是不是太闲了,跑来与你找不痛快,也好还你个清白。”

    吴夫人猛地站起来,目光锐利像削尖了的竹篾,狠狠盯着江叡,溢出些怨毒。

    “你跟这丫头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替她出头?”

    江叡沉静地看她,不言语。他身边的沈昭愿年方二十,且是文官,口角甚为伶俐,一侧身,端袖揖礼道:“夫人,我们三人不过是看不过去恃强凌弱之举,您为何句句意有所指,非要侮辱三公子和余姑娘的清白?”

    吴夫人狠拍了几下桌子,气愤难当:“什么清白?你们知道这丫头干了什么?还一个劲儿在这替她喊冤叫屈……”

    江叡看向弦合,见她柔顺地站在一边,垂着眼睫,不辩驳。

    他凝望了她片刻,道:“余三姑娘若是犯了错,自有家中父母管教;若是犯了罪,有衙门刑律规治,怎么着也轮不到吴大夫人在这里动用私刑。”他顿了顿,神色微妙地说:“想想吴太守是何等秉公无私之人,若是他知道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话如一根芒刺猛地戳向吴夫人,她一凛,觉得后背隐隐发寒。

    先前因为和余家的婚事而谣言四起,已是丢尽了颜面,她的那个小叔子甚至亲自到她跟前,要她多管教自己的儿子。事情好不容易暂且平息下去了,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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