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宋隐也唯有尽量配合。
留守组与夜行组简单调剂了物资,宋隐将自己的强光手电交给林乐,目光却忽然定格在了她头上。
“你等等。”他仔细观察她的马尾辫,发根处有团淡红色物件,竟是一朵孩子手掌大小的花苞。
他问林乐:“你的发绳上原本就带朵花?”
“没啊。”禁不住曾经的校草贴身观察,林乐红着脸去摸自己的发辫。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宋隐看见她的手指穿过了花苞,如同穿过投影仪的幻象。
宋隐说了声“不好意思”,亲自上手,果然也什么都没摸到。
屋子里鸦雀无声,宋隐这才发现同学们神情惊恐,显然除他之外谁都看不见那朵花苞。
“……行了!”高良挡到林乐身前,对宋隐怒目而视:“就算你觉得不该走,也不该拿这种事来吓人!”
宋隐当然委屈,却没有辩解。说服别人去相信看不见的东西是徒劳的,他做不到。
在气氛进一步恶化前,齐先生默默地将宋隐拽到身后保护起来。
高良、任重、陈杰和林乐还是离开了砖屋,一转眼便融入了夜色中,无影无踪。
“现在怎么办?”杜珊擦了擦眼睛,向宋隐求助。
受伤的额角突突胀痛,宋隐看向地上的遗体,压抑着情绪:“这里离篝火太近,先把小郑转移到隔壁茅棚去。我们关好门等天亮。”
说罢,他瞧了眼那个名叫张勇的男生,对方正缩成一团,抽噎得比女孩还起劲。于是宋隐主动朝门板走去,齐先生也紧随其后,帮助他抬起遗体。
初冬时节月色凉薄,泛着鱼鳞似的银蓝色。深山中的废村冷静如同海底深渊,或许有些怪物正在暗处潜伏。
“真冷啊。”将遗体放置在茅棚里,宋隐呼出一口白汽,“今晚的篝火不能断,如果睡不好,明天赶路会有麻烦。”
齐先生用手电晃了晃茅棚的角落:“这里有堆秸秆,省一省应该够用。”
这分明是个好消息,可宋隐却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又想了想,突然明白不对劲的不是秸秆,而是齐先生——这个男人始终太过克制与镇定,这固然不是缺点,却也让他完全不像那款辛辣淡香的主人。
“那个……你信不信我?”宋隐忽然发问。
“信。”齐先生绝无半点犹豫。
“我刚才的确看见林乐头上有朵摸不到的花。”宋隐轻叹一声,靠着棚柱:“如果不是头疼得厉害,我简直怀疑这是一场梦。”
“谁又能说不是呢。”齐先生答得颇为玄妙,“或许我们每一天都被幽禁在自己的梦里1。”说完,他拍了拍宋隐的肩膀:“回去吧,外面冷。”
宋隐没有动。尽管气氛和时机都不合适,可他觉得必需借着独处的机会说点什么。
“那个,我和你……”
“什么?”齐先生认真地看向宋隐,月色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如天神下凡。
宋隐的心像是被撩拨了一记,冷不丁地摇曳起来。
他张了张嘴,可对话并没有继续。因为远处一串尖锐的警报陡然划破夜空。
噪音骤起,毫无防备的宋隐打了几个寒噤,额角的疼痛突然百倍放大,头晕目眩。
他踉跄了两步,所幸被齐先生及时架住,拥进怀里。伤口上的胀痛来去匆匆,短短几秒钟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警报声的源头是村外树林,几乎可以确定来自于高良的手机app。齐先生提议独自前去查看,可不待商量,宋隐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