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我是第二天一早又看见的唐泾川,他一个人。
因为给自己放了一上午的假,所以起来之后先冲了个澡,然后弄了杯咖啡准备喝完找一部老电影看看。
我当时端着咖啡杯去阳台,没想过真的能看见唐泾川,但他就那么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站在二楼,低头看着刚走到家门口的他。
“喂。”我叫他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他闻声回头,找了半天,我说,“这儿,抬头,二楼!”
他仰起头,看向我。
那一瞬间我又想起他刚搬来的那天,也是这样,仰着头,我们似乎隔得很远,但实际上,又很近。
我说:“你的伞落在我车上了。”
他有些尴尬,双手理了理衣服的下摆。
“不好意思。”
我笑了:“你道什么歉?倒是你们,昨天回来的时候淋雨了吧?”
我知道他们没回来,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如此关注他。
他没跟我多说,只是告诉我没有。
至于是没有淋雨还是没有回来,他没说。
我喝了口咖啡,把杯子放在窗台:“等我一下。”
我难得从大门出去,拿着他的伞,脚步越来越急促,从车库到大门口,我竟然产生了一种离他越近离春天越近的错觉,恍惚间觉得,那些因为低温而枯萎掉落的树叶在我走向他的时候,一点一点重现了生机。
这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再清楚不过。
原来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家伙都仿佛整天浸泡在致幻剂里,看什么都是美妙的。
我走出去,他就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你气色不太好。”我把伞递给他的时候,对他这么说。
他冲我笑笑,浅且疏离。
“谢谢。”他接过了伞,依旧是不肯多给我一份言语。
唐泾川转身往自己家走,我本来也应该转身回去,毕竟,我的咖啡在等我,但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我还是忍不住说:“你太太呢?”
他一愣,然后回过头说:“在医院。”
我皱了皱眉,发自内心地在关心她:“她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
说着没事,可我看得出来,他只是不想跟一个陌生人多说废话。
“等会儿你还要去医院吗?”我问他,“我可以送你。”
“不用了。”他又给我一个浅笑,“我找到了地铁站。”
“可是很远。”
“半小时。”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太过殷勤的事我也做不出来了。
于是点点头,回了家。
我站在一楼客厅,反复回忆着他那个很显然有些勉强的笑,他让我更加好奇了。
我又回到二楼窗边,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去给自己做了顿早餐,窝在书房,看了一上午的电影。
这电影有句台词让我反复咂摸了很久,电影里说:只有未遂的爱才会浪漫。
我拉开窗帘,看向对面,不知道我是不是正在经历着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