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杯咖啡,坐在上次来时的位置,从这里,透过窗户可以直接看到殡仪馆的大门。
其实我也有话想和周晓云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好多事情不能跟别人提起,但可以和她说,尽管她给不了我任何建议,可说给她之后,我总是能很快想开。
这大概就是她的魔力。
我不知道上一次唐泾川来这里是什么时候,他从来不跟我提这件事,我后来也来过几次,没告诉过他。
坐在咖啡店里,我想象着唐泾川会跟周晓云说什么。
叙旧?说心事?抱怨一下最近的生活?
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有点儿羡慕周晓云,或者说,我羡慕任何一个能让唐泾川牵肠挂肚的人。
唐泾川在灵堂待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才出来找我。
他进了咖啡店,一眼就看向这边的位置,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也还清楚的记得那天。
唐泾川走过来,刚一坐下就开始和我道歉。
“喝点什么吗?还是我们去吃饭?”
他看了眼时间说:“去吃饭吧,你饿了吧?”
我其实还好,喝了一肚子的咖啡,这会儿没觉得饿,但是他得吃饭,余医生说按时吃饭有助于他的心理健康。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心理学这东西很玄,好像很多事情都能影响到人的心理治疗。
我问他:“想吃什么?”
他托着腮看我,想了想说:“都可以。”
这边离市区很远,附近只有几家很简陋的小馆子,我不太想带他去那种地方吃饭,就问:“四十分钟之后再吃饭,你会不会很饿?”
他笑了:“还好,那我们走吧。”
我们结了账,往外走。
唐泾川问我:“你不好奇我和她说了些什么吗?”
“你们的事,我问什么啊。”
他上了车,系好了安全带,在我踩下油门的时候,跟我说:“我告诉她,你把我照顾得很好。”
他这一句话,搞得我差点儿把车开到旁边雪堆里,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在对着我笑。
回去的路上我们没有听歌,唐泾川一直在说话。
他说:“这个日子对我来说好像是一道坎,来之前,我害怕它,慌得不行,日不能眠夜不能寐,就好像这天是我的死期一样。”
我想起前几天他的状态,皱着眉点头,表示认同。
“可是这天到了之后,就觉得还好了。”他靠着椅背,说话时的语气轻松了很多,给我的感觉也不像之前那样精神紧绷了,“我那天问了邵医生,他说我这种状况慢慢会缓解。”
“那就好。”我也松了口气,过去的几天,他睡不好,我也睡不好,每天提心吊胆,总觉得他随时都会精神崩溃。
“水航,真的谢谢你。”
好像有一阵子没听到他这样和我道谢了,我并不喜欢他总是跟我说谢谢,那样显得生分,可是,他现在说这句话,正说明了,他也在庆幸自己熬过来了。
他是希望自己变好的,这个认识让我觉得自己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
“不用客气,”我笑着跟他逗他,“今天你请客就行。”
他也笑了,歪着头看我:“好啊,我们可以去最贵的餐厅。”
“行,那到时候你别后悔。”
然后我载着他,去了我家。
差不多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因为唐泾川状态不好,那几天我都住在他那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