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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南越
行离开了。”

    谢云翦闻言眼瞳一亮:“摄政王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桓冽点了点头,单手负于背后,尽量温声道:“陛下放心吧,大乐正只要尚在人世,至多七日,一定会回来。”

    毕竟牵丝之毒的解药,天底下,只有他才有。

    ……

    果然不出桓冽所料,销声匿迹三日之后,商弦回到了宫中。

    “他呢?他人在哪里?”华美轩峻的穿山游廊里,谢云翦步履匆匆,身后的宫人需提着罗裙小跑才能跟上。

    远远望见被宦官引领着,穿过一道月洞门而来的商弦,他更喜形于色,恨不得立马拔腿冲过去,默念几句“天家威严”,才勉强沉住了气,站在原地,等商弦向自己走来。

    商弦戴着一顶帷帽,走到距谢云翦五步远的地方,便掀起了帽檐下长及腰间的轻纱,恍若剥开莲衣,露出一颗莹滑雪白的莲子:“陛下。”

    他欲行天揖礼,谢云翦立刻道:“不必拘礼。”

    疾步上前,抬手想抚商弦脸颊,却又感到无所适从,最后,手落到了商弦的发上:“商弦……你……你好像清减了……”

    “承蒙陛下关心。”

    刚满十六岁的小皇帝,血气方刚,做了一场意想不到、惊世骇俗的绮梦,醒后震惊不已,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面对梦境之中的美人,甚至想就此疏远对方。

    然而恰在那时,梦中人从高飞的巨鸢上坠落,生死不明,小皇帝头一次体会到这般慌乱焦急的感受,为寻他,几乎要将盛京方圆十里翻个面,对方失踪三日后归来,他内心便只剩下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再也无暇顾及其他,连这几天对方去了何处都不想问了。

    “陛下,这是朝先生。”

    经宦官提醒,谢云翦才注意到了鹄立在商弦侧后方的红衣男子,脑海里有这么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前不久入宫的偃术师之一。

    “就是你护送他回宫的吧?”谢云翦不甚在意地道,“赏十斛明珠。”

    朝斐翩然施了一礼:“圣上隆恩,草民敬谢不敏。”

    “‘敬谢不敏’?”谢云翦攒眉,“不要明珠,那你想要什么?”

    “草民自幼研习机关术,鸡鸣而起,更深而眠,毕生的愿望,便是有朝一日入仕,为国效忠。”

    他说得太多,谢云翦一心只想同商弦相处,已有些不耐烦了:“你想做官?来人,带他去找御史大夫,传朕口谕,给个六品左右的官衔,择日供职。”

    “诺。朝先生,请随奴才走这边儿——”

    朝斐拜谢,被宦官领了下去,谢云翦终于得了空闲,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牵起商弦的袖子,跟他一起往御花园踱去:“你再不回来,御花园里的桃花都要开了。”

    你不在,朕与何人共赏?

    “陛下言重了,这才立春三日。”商弦淡淡纠正他不符实的话,一抬睫,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红梅尚未谢尽,一树粉桃竟真的已经含苞吐萼,风一吹,珍珠骨朵簌簌轻颤。

    他望着那株桃树,想起了那一夜,在南越残部隐居的幽壑中,自己和朝斐闭门密谋时,朝斐的低语。

    ——见血封喉的,不一定是利刃,还可能,是人面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