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箭矢和盛着红豆的铜壶,与在座的王孙公子们玩起了投壶游戏。
商弦百无聊赖地坐在筵席间,将齁甜的桃花酿当成清水,不紧不慢地啜饮,忽而,一只手覆到了他放在膝上的手背上。
商弦长睫一闪,三足银樽将唇瓣压出了一条浅淡的白痕:“做什么?”
嗓音极轻。
他不事声张,手的主人便得寸进尺,将修长五指纷纷插进了他的指缝,继而锁紧,与他十指相扣。
“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跟皇上心系之人‘偷情’,若是不小心让谁看见了,你说我是会被杀头,还是被装进麻袋,用铁链锁住双脚,沉入江河?”
商弦挣了挣,想抽出手,那些手指却扣得更牢,他用余光瞄了朝斐一眼:“谢云翦会怎样做,我不清楚,可若是在宣国,会被……处以宫刑。”
另一侧的人宴饮尽欢,早已醺醺醉倒,朝斐低低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并无多少畏惧,反而有种报复般的快意,尾音都因此而微微发颤。
“……嗯!”他猝然痛哼一声,手也跟着松开缩了回去。
商弦一低头,见原本乖乖窝在自己腿边酣睡的银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冲朝斐龇着牙,亮出了红嫩嫩的牙花。
朝斐右手虎口处一排齿印,被这小东西咬破了皮。
“嗷!”银狐还想再咬,商弦放下酒樽,将它抱到了大腿上,温柔地为它顺毛,轻挠它耳尖上最柔腻的那点细绒。
银狐舒服得眯起了乌瞳,张开尖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两只耳朵逐渐耷拉下去。
眼看又要进入梦乡,它倏然一个激灵再次醒来,支起狐耳,强迫自己睁着惺忪的睡眼,警惕地望着商弦身旁的朝斐。
“这小狐狸崽,倒知道护主。”朝斐饶有兴味地去捉它的狐尾,银狐张口欲咬,被他顺手将尾巴尖塞进了嘴里。
“别欺负它。”商弦帮吃了一嘴自己的毛,委屈得呜呜叫唤的银狐将狐尾从口中取出来,一根一根理出嘴巴里的狐毛。
“好,”趁没人注意,朝斐凑近了一些,双唇几乎碰到商弦的耳珠,“我不欺负它——我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