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14.子蛊
圣上——不慎被洪水冲走了!”

    ……

    雨中翻卷的土腥味,与浓郁苦涩的药香相混,被潮热的空气攥得黏稠,低低飘浮在身周,犹如包裹身躯的茧。

    窗边挂着晒干的玉米和药材,土炕上昏迷的美人,青丝铺泄满枕,肤光似流萤映雪,额鬓洇着一小片晶莹薄汗,睫尖不停颤动着,委实像两只试图破茧的黑蝶。

    “嗯……”虚弱却绵长的鼻音,那双眼眸,终于轻轻睁开了一条缝。

    不远处的火炉旁,有道模糊却窈窕的身影,商弦头晕胸闷,未及细想,双唇一抖,脱口唤道:“栀儿?”

    那看不清容颜的女子见他苏醒,放下手里的蒲扇,将煎好的汤药倒入碗内,端了过来。

    离得近了,商弦发觉她样貌秀美,情态温柔,但并非晏灵栀。

    晏灵栀,他的青梅,他心中的那痕月光,早已坠楼身亡了。

    直到被女子半搀起来,苦而微烫的汤药喂进檀口,商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绳索牢牢捆缚着。

    绑住他的,是一股雪白的麻绳,似乎在某种药液里浸泡过,毛刺都被浸得柔软,不至磨伤肌肤,反倒令人麻酥酥的,麻绳自颈间往下,白藤般交叉缠绕过胸腹,从柔韧如舞者的腰肢处绕至背后,一圈一圈绞紧双腿,将他捆成了一尾被捕的鲛人,或一条美人蛇。

    一碗汤药下肚,胸中郁结之气渐渐消散,滞痛不再,女子将他重新放倒下去,帮他理了理鬓发。

    商弦清晰地记得,大雨如期而降,谢云翦被山洪冲走,自己拉住他,也被一并卷进了洪水,桩桩件件,皆与谋划的几无二致。

    看来是这荆钗布裙的女子,抑或她的同伴救了他们,可既然已经施以援手,又为何要捆绑自己?

    谢云翦人在何处?

    商弦心头惊疑忐忑,不敢贸然发问,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莫不是落入了山贼窝。

    此次筹谋,因难以确定的因素过多,比起筹谋,更像是一场不计生死的赌。

    女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看商弦热汗涔涔,便在一根对半削开的竹管尽头冲湿了布帕,稍微拧一拧,细心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

    “姑娘……”

    “绾绾,他醒了?”

    掀开草帘走进来的,是一名背负药篓的男子,眉长入鬓,穿着织工粗陋的藏蓝布衣,衣衫染的颜色也不太正,容貌与那被他唤作“绾绾”的女子有一两分相似,却是玉面华发。

    “啊。”绾绾拿着布帕朝他走过去,手上比比划划,原来她并不是寡言少语,而分明是个哑女。

    “你去看看那个人,”采药郎放下药篓,“我来照顾他。”

    绾绾颔首,将布帕搭到细绳上,乖顺地离开了。

    “那个人”?是指谢云翦?

    他们果然都被救下了,没有被大水冲散。

    商弦如服定心丸,忽而间,采药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土炕前,捏起了他的下颌,蹙眉打量起他的双眸来。

    那瞳色十分奇特,仿佛会跟随环境晦明的改变而变幻,光线偏弱的时候,看上去沉黑似夜,稍稍抬起一点,使之迎着烛光,却能呈现出瑰丽的幽碧色,猫睛石一般,神秘又摄人心魂。

    “你是西域人?”采药郎大抵是天生的医者,手很稳,想必把脉施针时也一样。

    “不是。”商弦被迫扬着颈子,发如鸦羽,被汗粘落莹白肤表,浑似落进了妖僧掌心的精魅。

    采药郎显然不信:“你的眼珠是翠色,头发也带卷,若非绾绾恳求,我断不会救你们。”

    就是因为这个才

-->>(第2/3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