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他的么?这人如此警惕,是有什么西域的仇人,怕被寻仇?
“不过是有乌孙血统罢了。”商弦道。
“乌孙……”采药郎喃喃,捉着他下颔的手指松开了一些,眉头仍皱着,将信将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商弦缄默了一瞬,坦然相告:“商弦。”
既想取信于人,不妨,就对他说真话。
“商弦?”采药郎愕然,“你是——宣国太子?”
商弦比他更诧异,父皇驾崩六年,他在位五年有余,被俘入胤也已近一载,这么些年,这人莫非都藏在深山之中,丝毫不问世事?
再观他一头如练白发,天地之大,怪人着实不少。
“曾经是。”灭国的往事,商弦不愿再提,好在采药郎对此也无多大兴趣,并未追问。
“现在,可以烦请先生解开绳子了吗?”
采药郎思量片刻,取出一只细颈瓷瓶:“这里面,是共命蛊,母蛊在我身体里,阁下若是肯种下子蛊,我便解开。”
“你……!”商弦拧起秀眉。
“单凭阁下片面之词,我尚不能确定阁下的身份,是故出此下策。”采药郎漠然道,“阁下放心,只要不存害我之心,共命蛊便无害,我和舍妹在此间隐居多年,不欲被俗事所扰,还请阁下见谅。”
商弦抿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无奈应允。
共命蛊的子蛊蠕动着,缓慢地种进血脉,过程并不轻松,他上半身微微抬起,凹出了优美的腰线,被麻绳紧缚的纤直长腿本能地一挣,恍若网中鲛人垂死时的摆尾。
身上的麻绳解开了,商弦起身下炕,孰料被系缚的时间过长,下肢略略麻木,一个不稳,险些跌跪到地上。
采药郎扶了他一把:“慢点……要去看你那位友人吗?”
“嗯。”
“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