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解皱了皱眉,低声道:“这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沧玉轻声道,“的确有些危险,好在都过去了,后来我离开魔界时,被一只弱小的魇窥到了机会,逃向了人间。我追了它一段日子,结果它还没来得及走多远,就被一群道士围住了,我不想惹麻烦,就在后头看着,见他们安然无恙地将那只魇魔抓获了这才离开。”
对这件事,玄解就不那么上心了,他想了想,忽然说道:“你好像总是很害怕自己会害死人。”
“是啊。”沧玉抚了抚玄解的脸,柔声问他,“玄解,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恨过我?”
玄解一愣,迟疑道:“恨你?”
“是啊,在山海间时,你也许还不明白我为你所承诺答应了什么东西,可是一直到如今,煎熬了数十年,十五年前我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那你呢?你有没有恨我?”
“我不明白。”
沧玉轻笑了声,他慢慢站起身来,远方飞来的燕雀停留在了他的肩膀上,羽毛在风中簌簌抖动:“你当初杀死北海那么多水族,是无心之失,可是妖王与春歌他们未免太贪婪了些,如果你不在乎我,大可以直接离开,天下之大,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你,是我困住了你。”
“你与我不同,你与赤水水所学的是弱肉强食,杀死那么多水族,我于心有愧,你却未必,不是吗?”
玄解凝视着他,轻声道:“不错,我压根不觉得那些水族死了该如何,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向其他人道歉。我若是比人家弱,人家要杀我,我不觉得不对;所以我比人家强,他们死在我手里,我也不觉得如何。”
“是啊。”沧玉笑了笑,“当初在山海间的时候,我听见春歌告诉我那件事,我让你跑,你还记得么?”
“记得,只可惜来不及了。”玄解平静道,“我其实很好奇当时若我真正走了,你打算怎么做。”
玄解想了想,又执拗地问他:“如果我当时走了,你想怎么做。”
沧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缓慢道:“我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大的力量,我当初与你一同磨炼,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自保,我知道秘密永远都不会保住,如果有一天别人要杀我,起码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或是有本事选择自己的未来,奢求别人的怜悯到底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让自己变成那个怜悯的人。”
“我可以因为自己的喜好杀很多人,咱们这一路走来,遇到过许多好人,坏人,只要他们惹恼了我,我就将他们杀了,实在是再轻松简单不过的事了。我只杀几个,天宫纵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神仙还会为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凡人与我计较吗?”
“然后呢?”
沧玉慢慢握紧了拳头,他看向玄解,平静道:“然后呢?寻求一时快意,人家比我强,我就忍气吞声,人家比我弱,我就将他们的性命拿来轻贱。我掌控这份力量,不让自己偏离就已经太难了,许多时候我都不明白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
“当初春歌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我心里是很恨的,恨她也恨辞丹凤,我想杀了他们,就如同杀当年的妖兽一样。我知晓,辞丹凤是没有可能的,咱们在山海间,他修为又远远超出我们许多,且不说能不能杀了他,即便能杀了他,只怕我们顷刻间就要做对亡命鸳鸯了。”
“不,我这一生,是从遇到了你开始才觉得快活。”
玄解又道:“原来你想过这样的事吗?”
“是啊,哪能没想过,要是害人能叫咱们自己舒服快乐,"."
那是多简单容易的事啊。”沧玉轻声道,“可我走出春歌的屋子,被冷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