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华来回出了不少力,带人看着周围的防卫,墙角处最为重要,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才觉得放心。元安跟前跟后忙得脚不沾地,就算是侯府浮云阁没有这么谨慎,嘀嘀咕咕地抱怨几句。
恰好被张绍华听见了,他使劲拍了他的脑门,教训道:“也不看看你家主子弱不禁风的那个小身板,就像那个花骨朵那样,也不知是她娶君先生,还是君先生娶她。”
在树荫下喝茶的卫长宁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下意识地看向张绍华,挺起肩膀,逞强道:“我好歹也是个男子,哪有你说的那么柔弱。”
张家给张绍华安排过通人事的通房,对于男女之事,他自认比卫长庚懂得多,他拍了拍师弟的肩膀,咧嘴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与君先生,指不定谁占主动权。”
幸好院子里就两人,元安跑出去忙别的事了,卫长宁恼恨师兄的胡言乱语,拂开他的手,朗声道:“你别瞎说,我与君先生八字还没一撇呢。”
师兄弟私下开玩笑,比起外面旁人在时,少了很多拘束,张绍华懂得收敛分寸,若有旁人在,定然端的一副谦虚君子的模样。
她面色羞得通红,张绍华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挑挑眉梢,打趣道:“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君先生自然不会跑的,在这里我给你办婚事。”
越说越没谱,卫长宁不搭理他了,起身往外走去,外面是待客的厅堂。元安在与人说些什么,她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就离开了。
元安将一个木盒子送给她,道:“这是女学君先生命人送来的贺礼。”
卫长宁大为失望,捧着木盒子满脸沮丧,痴痴地望着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她想得很美好,却忘了君相从不情愿赴约的习惯。
上次王贵妃的筵席上让她乐昏了头,她悻悻地抱着木盒子回屋子,如同霜打的花儿一般,让人提不起精神。
张绍华瞅着师弟得了名为相思的病,心中感慨,不免走过去替她打开木盒子,里面就一只紫毫笔。他忍不住笑得扶着肚子,“果然是位先生,她送礼都不忘督促你好好读书。”
他握笔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笔身上。这只笔乍看与寻常无异,却在紫毫顶部漆了层金,更是与笔身契合地融为一体,金光流朔,分量也沉于寻常毫笔。
张绍华不知这只笔的来源,就多看几眼,卫长宁倒是认了出来,那是太祖用过的,后来赏赐了作为李齐的她,选定聘礼的时候,她就放入聘礼里面,竟不想君先生拿她送给自己。
兜兜转转,又折回她这里,可惜,君相不能这样。
张绍华喜欢这只笔,他也是从书中挣扎出来的,笔好字才好,他恋恋不舍地盯了两眼,卫长宁晓得他的想法,将木盒子抱在怀里,安慰他:“我下次遇见好的,第一时间给你留着。”
简而言之,这个不能给你。
“定情信物,自然不能给外人。”张绍华巴巴地看了两眼,只好委委屈屈地说了这么一句自己安慰自己的话。
次日,卫长宁在城内最好的酒楼摆了几桌,李瑾爱玩也凑了过来,其间还有王家几个姑娘,王瑜跟着她,也一并出现在酒楼里。
张绍华第一眼就认出那个母老虎,当即磨牙瞪了回去。王瑜心不在焉就没有看见,卫长宁推了推他,低声提醒道:“王瑜旁边的是宸阳公主。”
李瑾这次换作女儿装,她对于衡水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但对衡水排第二的张家也听闻过,她不动声色地多看两眼。现在朝中文人多依附于蔺相,几乎与父皇抗衡,他便急于寻求良才与他抗衡,君琂便是最符合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