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骞见她担忧不散,道:“街上人潮涌动,冲散了也是没办法。”
淳儿道:“幸好郎君无事,快回院歇着罢,这都亥时了。”
说罢,她瞧了眼郎君身后阿青,见他头上戴着黑纱斗笠,更加阴森。
却又想起下午郎君为了这贱奴教训她,还是忍住了话语,扶着郎君进了易府。
走进院落易梓骞转身,对阿青道:“你也回屋休息去吧。”
阿青行礼,目送易梓骞进屋。
而这夜,不知是因昨夜去酒楼吃了辣,因着那几人受了惊吓,还是夜里卷了被子,这天易梓骞一早起身觉得头重脚轻,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竟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屋外淳儿听见房内异常,连忙跑进屋子一看,见他倒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
易梓骞昏迷中,感觉整个人都热成了火球,烧灼着神经,听见耳边吵闹声不绝后,陷入宁静。有人拿着湿巾,覆在他的额头上,冰冷温度才压住了心中的一团火。
不知过了多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一男子坐在床沿,长身玉立,侧颜挺俊,正拿着他未读完的《梦石录》在翻看。
他眯起眼看那男子,原来是易鹤,额头上还敷着冷巾,他取下坐起来,道:“三哥。”
却发现自己喉咙疼的不行,咳嗽了一声。
易鹤见他醒了,放下书籍,听他咳的厉害,从桌上倒了杯水,道:“有些烫慢点喝。”
易梓骞喘了一会儿,接过瓷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好些了。
易鹤道:“可好些了?”
易梓骞点了点头,易鹤拿走他的茶杯,放在桌上,按着他肩膀让他躺在被子里,道:“快躺回去,小心着凉。”
易梓骞只得重新躺回去,道:“淳儿呢?”
易鹤道:“去请经常给你看诊的沈大夫了。”
易梓骞心一沉,要是被谷霖察出他昨日吃了辣,今日还病倒成这样,还不得碎碎念死他。
易鹤见他脸色不佳,关切问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易梓骞回过神道:“无事,三哥怎在我房里。”
易鹤道:“我本想过来探望你,结果还未进房就见淳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请我照看你,她去请沈大夫过来。”
易梓骞看地上乘水铜盆,想来方才一直替他不停更换冷巾的,应是易鹤,他道:“谢三哥照料,我好多了。”
易鹤把他的冷巾拿下,放置水中,揪干了叠好,放在他的额头上,凝视着他,道:“你忘了,梓骞,以前你生病都是我照料的。”
易梓骞哪会记得以前事情,借着头疼发热的病痛,解释道:“我这会儿脑袋疼,以前事情是记不清了。”
易鹤听了不免脸上神色有些落寞,很快掩饰起来了,道:“是吗,你那时年纪小,也很正常,只不过一年前你还经常和我书信来往,这一年却再没有给我寄过来了。”
易梓骞心中一慌,一年前?这不是他刚穿过来的那个时间吗,他用咳嗽掩饰心慌,思量片刻道:“这一年来,新旧病缠绕而来,每日卧在床榻喝那些子苦药,精气神也不是很好,所以就甚少写信给三哥了。”
易鹤也是知道他的身子骨的,听完后没有怀疑。反而关心道:“你身体不好,勿操劳动笔,不用担心,我在青山书院一切安好。”
易梓骞见他没有丝毫怀疑,对他如此关切,也是愧疚心虚,不敢看他。
此时淳儿也回来了,她带了一位背着药箱的白须老者,行礼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