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这才反应过来,她呆滞在原地,却没有帮郎君挡下一掌,而感到羞愧。正要向郎君道歉,却见郎君与阿青谈笑,似乎遗忘了还有她的存在,把话到嘴边的道歉,嚼着苦涩,渐渐吞下去。
阿青道:“郎君身体可好些了?”
易梓骞见他关心,回道:“好些了,还有些余咳罢了。”
阿青虽听他这么说,仍是放心不下,端详后道:“却还是不显气色,郎君体弱,不可逞强。”
易梓骞笑道:“我可不算爱逞强的,阿青才是那个最爱逞强的,我是清楚自己身子骨,放心就好了。”又道:“上次说带你见识岷洲中元风俗,一起去放河灯,到了中元那日,记得要来。”
阿青道:“郎君吩咐,怎能不来。”
“要不然只有我和淳儿,怕是无聊的很,淳儿,淳儿?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淳儿听郎君唤自己,才道:“无事郎君,只是走神了会儿。”
易梓骞道:“难不成小馋猫儿是在想念,中元节集市上的糖葫芦和小吃了吗?”
淳儿心里有事,即使面对易梓骞打趣,她却笑不出来。
易梓骞见她木木愣愣的,似乎藏着心事,道:“怎么了?在想情郎?”
要是平常淳儿反应,早就羞的跳脚了,可今日她只是淡然摇了摇头。
她的心里的确有事情,她在乎郎君,总把郎君放于心中第一位,她也以为郎君是这样,在乎她的。可自从救了这奴隶后,她觉得自己在郎君心中,越发无足轻重,而郎君似乎只有跟这奴隶谈笑时,才有那么点生气。
她生出落寞、委屈,甚至嫉恨,上次喊那几个下人去教训阿青,本以为能让阿青被打结果得不偿失,那几个下人的工钱反而被阿青抢走了,连带着那几人都有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给她好脸色看,她这才知晓这奴隶是有点身手的。
她恨阿青夺走了郎君的关怀,夺走了郎君的注目,也有些埋怨郎君,为什么眼里没有自己,看不到她的付出。
易梓骞见淳儿不说话,似乎没有在此话题继续的意思,于是对阿青道:“做事去吧,免得那管事催你,小心被扣工钱。”
阿青颔首。
易梓骞见他远去,也咳嗽着回房,他当然知晓这身子情况,自从那夜咳血后,他能清晰感觉到,每日的精力与生气,渐渐从体内抽走,如手缝间流沙,眼睁睁的看它随水东流去。
他有自知之明,恐怕这壳子已经撑不住多久,但他并不觉惶恐不安,上天能重新给他一段生命,让他继续活着,他已经很满足了。
大夫人正在房内专心刺绣,却见易芸推门而入,还来不及为女儿回家感到高兴,易芸便红肿眼睛扑进她的怀里,大声哭泣。
大夫人只得先安慰她,问她是怎么了。
易芸便添油加醋,把林殷与丫鬟偷情,还整日沉于画其他女子肖像的事情告知。
大夫人疼她这个独女,听女儿受了这么大委屈,怎能坐视不理,要找太守府讨回公道。
易芸却想的简单,她只要林殷的心回来,也不愿把事情闹得满城风云,只求与太守大人说下此事,能劝林殷浪子回头。
大夫人见自家女儿如此不争气,不要理,只要人,只好作罢,会与太守大人一谈,毕竟是林殷先对不住女儿,会秉持公道的。
而梁钰清在易府住了三日,听易梓骞病期卧床不出,一直未找到机会,与易梓骞攀谈,从而接近,倒是那易老爷对他这个恩人十分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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