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安一直絮絮叨叨,天越认真地听着记着,眼神愈发温柔,待赫安说完了,他才道:“记不住,明日我们一道去。”
赫安还在思考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没交代,忽然听到天越的这句话,怔了半晌,才讷讷点了点头:“……好。”
鸡汤熬了很久,出锅时,鸡肉已熬成了金黄色,汤液雪白,浮着一层薄薄的油珠。鸡肉松软,轻咬便能将肉咬下来,汤味也十分浓厚,齿间留香。
菜全部端上来时,团乌也没回来,他们留了一份给团乌,就先吃了。
今晚的风格外喧嚣,风沙那么大他却能清晰看到夜空中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赫安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慌。团乌还没回来,他认识团乌这么久,团乌从没有不跟他打招呼那么晚都不回来过。
但这些事对于天越帝君来说只是小事,赫安实在不好意思把这些烦恼说给天越听。
赫安转过身来,面对天越,天越睡的躺椅其实和他的床离得不远,中间隔了张方木桌,从木桌板下面正好可以看到天越的脸。天越已经睡着了,眼睛微微闭着,皎洁的月光下可以看见他细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层长长的阴影。睡着了的天越很安静,也很温软,不似白日里那么清淡。
赫安伸出手,想要触碰天越,然而之间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这段距离对于赫安来说遥不可及。想得多了,他体内的怨念又躁动起来,他马上闭上眼睛,逼着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一大片云飘过来,遮住了半边圆月,月光一下子暗了下来。
许是晚上喝了“紫幽眠”的缘故,睡意渐渐袭来,赫安慢慢睡了过去。
天越听着对面的呼吸声逐渐平稳,这才睁开了眼。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绕过书桌走到床边,在赫安身边躺了下去,搂着赫安的腰替他输送灵力。
赫安睡眠质量很不好,他特地在田里种了“紫幽眠”,每晚泡给赫安喝。他常年驱使烈火,体温偏高,而赫安体凉,盖着厚棉被身子还是不能暖起来。这几日每晚赫安睡着后,他都会偷偷到床上抱着赫安,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冰凉的人儿,并给怀里的人儿输送灵力,压制赫安体内的怨念。
赫安体内躁动的怨念被压制住后,疼痛也慢慢散去。
天越凑近到赫安额间,对着赫安蹙起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
睡梦中的赫安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扭了扭身子想要靠近热源,结果往天越的怀里钻得更深了些。
天越顺势收紧了手臂,下巴抵住赫安的头顶,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天越便带着赫安到了荒瘠之地外不远的城里。
这座城临江,城中商业以捕鱼事业为重,彼时正值凡界初秋,气候温和,鱼虾盛产,价格便宜,城中集市上到处都是买水产的,眼花缭乱。
赫安比较喜欢逛集市,他挑完活虾后,又买了几条鲜鱼和一筐螃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水产集市。
回去前,他看到有个摊在卖糖人。
摊上小贩画的糖人并不是普通的小猫小兔之类的,而画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人像。
赫安觉得新奇,走过去挑了一个男相糖人,左右端详了下,问道:“这画得是谁?”
小贩手里在忙活,他点完一只眼睛,抬头瞄了一眼赫安手里的糖人,堆笑道:“这是玉皇大帝!”说着,又指了指边上一只女相糖人道,“这是王母娘娘!”
没想到这小贩画得都是些神仙,赫安眼睛亮了亮,在一堆人像糖人中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