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还年幼,他怕是以后见不到珊儿长大也见不到泓哥儿成婚了,顾老爷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当年妻子死的时候,他就知道人固有一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不怕死,但是他怕他的孩子孤孤单单活在世上没人照顾。
顾廷辉暗暗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在泓哥儿面前哭,不然孩子心中更难过,于是他默默快速呼了几口气,眼眶没那么热了,才故作平静道:“泓儿,此番……我怕是凶多吉少了。沾了盐务的罪都是大罪,掉脑袋是正常的,幸而如今我只算得上囤积,没有买卖之罪,如此虽然性命难保,但好歹不会有抄家之祸。你回去之后,将家中财务整理整理,那些店铺能卖的都卖了,然后赶紧找个人成婚,不然我去了之后家产便要归族中管理,到时候你和珊儿怎么办?”
想到泓儿要为了保住家产随便找个人仓促成亲,顾老爹心中一片愧疚,他紧紧抓住顾惊泓的手道:“我本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将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但眼下这番景况,我不能为你亲自操办了,甚至连成婚的时间都不能多给你。”
顾老爹盯着顾惊泓,好似这样他就会明白他现在说的话有多重要,他道:“最迟十天之内,你就要成亲。眼下宗族只知道我获罪,却不知道到底何罪,唯恐牵连自身,此刻他们不会来干预你的亲事。待我定案了,他们知晓我们家产没有被收走,为了得到我们顾家的财产,肯定会破坏你的婚事。”
顾惊泓宽慰他道:“爹,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莫要太过悲观,等我回去找个精通律法的人看看此案的症结所在,说不定会有转机。”
顾老爷长叹一声,泓儿终究太年轻,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从他入狱,那朱桐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未出现,十有八九他是中了人家的圈套,泓儿一个闺阁中长大的哥儿,虽然这半年有些长进,又岂会是这些盐商的对手。
但泓儿要救他,他不能拒绝,至少要给孩子一点念想,不然孩子如何能接受得了他要离开的事实?
想到此,顾廷辉道:“这样,泓儿你先去成婚,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要为珊儿想想,救我之事风险太大,如今我们首先保住财产,再考虑救我之事。成婚之后,你便马上去扬州找朱桐,探探情况。”
顾惊泓心中悲凉,人的底线果然能一退再退,刚穿过来的时候,他心中想着至少要保住作为直男的底线,决不能和男人成亲,但是现在家族危机,他若是不成亲,他家财产不保。
虽然财产以后可以赚回来,但是现下要救他老爹,疏通官府的关系那便要流水的银子海一样花出去,若是被宗族盯上了家产,要用这些钱肯定要被宗族的人阻挠,若是此时和宗族对上,他腹背受敌,救他爹的希望肯定更小了。
看来难逃成亲的命运了。
算了,成亲就成亲吧,可是和谁成亲呢!
顾惊泓道:“爹,我总不能随便大街上拉一个人成婚吧!”
他爹闻言心情更低落了,道:“也是,现在我牵连上这么大的官司,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么会愿意和你成亲,以前我们家兴旺之时,我看中那顾祈尧,想着虽然他没看中你,但威逼利诱,总归还是可以为你觅得此佳婿,但现在恐怕没希望了。”
顾惊泓:“……”老爹你真是个独树一帜的老爹,其他富家子看上穷小子,人家霸道总裁的爹都是给他一百万让他滚,你倒好,巧取豪夺要将人家绑到我的床上。
他爹自然没听到他心中的腹诽,为顾祈尧不能成儿婿惆怅了一会儿后,便又絮絮叨叨道:“此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