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的身体素质毕竟不如男子,玉贺看着旁边因为一夜未睡脸色苍白的顾惊泓,道:“哥儿,昨儿赶了一夜路,不若现在先回我们在苏州的宅子休息休息。”
玉贺看着旁边的顾惊泓,不可谓不吃惊,平日里老爷对哥儿十分娇惯,养得那泓哥儿只知道悲春伤秋作酸诗,这半年虽然略略好一些,但是心眼也没全用在正地方,除了少部分时间跟着老爷学东西,大半时间都用来研究如何享受生活,他和金庆还私底下谈论过老爷教育孩子的这种方式,都认为这样下去,这泓哥儿非让老爷养废了不可。
如今真遇到事情了才知道是他俩短视了,这泓哥儿平日里没骨头似的懒散,没想到一遇到大事竟如此干脆果决,比寻常男子都要厉害,他原本以为泓哥儿对老爷不上心,但这一路上,一个还未弱冠的哥儿跟着他骑了一夜的马竟未喊一句累,足见对老爷的用心,老爷果真没白疼他。
顾惊泓下了马,感觉自己的大腿内侧被磨破了,他抖抖腿,道:“先不回去,先去我们在苏州的钱庄看看。”
两人牵着马到钱庄一看,果不其然钱庄已经被查封了,玉贺沉吟道:“哥儿,我们在苏州还有两个绸缎庄,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顾惊泓摆摆手,道:“不用了,钱庄都被查封了,两个绸缎庄肯定也已经被查封了,我们先回宅子修整修整,一会儿拿着拜帖去见见苏州知府。”
回了苏州的顾宅,顾惊泓洗了个澡,随便吃了点东西,这才感觉自己一夜未睡的脑子不再混沌,他本来想让玉贺去见见管事打探打探情况,但玉贺执意要和他一起去见苏州知府,顾惊泓知道他是怕自己进了衙门有进无出,又想了想,他一个哥儿一个人去见苏州知府毕竟不太妥当,便默许了玉贺。
路上,顾惊泓和玉贺闲聊了一下他们在苏州的生意,顾惊泓笑道:“我们在苏州又是开钱庄,又是开绸缎庄,父亲和知府的关系应该不错吧?”钱庄不用说,是个日进斗金的营生。更难得的是那两家绸缎庄,苏杭两地产丝绸,那绸缎庄的生意大都被本地豪强富族把持,他爹一个外地人要在这行业里站住脚跟,除了自己强大的资金支持,还需要和官府搞好关系。
果然听玉贺说道:“老爷和苏州的知府关系很好,每逢年节下走动也勤快。”
顾惊泓笑了笑,道:“这就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府衙门口,顾惊泓递了拜帖,没一会儿就被家丁请进了府中。
顾惊泓在正堂见到了苏州的父母官,此人中等身材,面白有须,带着一顶文士帽,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是个很儒雅的中年大叔。
顾惊泓赶忙上前行了个官礼,知府大人坐在喝了一口茶,
道:“贤侄快快请起,来人,看茶。”
顾惊泓直起身道:“久仰大人大名,只一直无缘得见。”
知府大人听到这样客套的话,淡笑不语。
人家不接戏,顾惊泓只好自顾自唱下去道:“家父常在家中说起大人乃是当世鉴赏大家,今日特特带来一副黎隐居士的《琴高乘鲤图》供大人品鉴,祝大人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这黎隐居士的《琴高乘鲤图》是他在他爹的那堆拿来送礼的字画中拿的,他听玉贺说这苏州知府乃是个雅官,便随便拿了这幅画,一则是作画的黎隐居士乃是当世最火的画家黎隐居士的画的,算是同时代画里比较贵的;二是他看到这幅画上有只鲤鱼上载个人,从古到今的官员十之八九都喜欢玄学,送个鲤鱼也有好兆头的意思在里面,因此才选了这幅画。
苏州知府瞥了一眼画作,不咸不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