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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拉机出没
    发展心理学的女老师不顾最新科研报告,动不动就说女生智力不如男生,男生创造力比女生强,关宁不爱上她的课。早先那些课,她最多按捺自己的愤怒默默冷笑,或是取出小书,自顾自看,但是今天她屁股底下像是有一窝草在烧,怎么都坐不下去。那个老师又在说,高考利于女生,不利于男生,理由是女生会比男生努力。

    一个连努力都不会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比他强的人谈自己聪明或强?也不晓得这老师的逻辑是谁教的。

    破天荒第一次,关宁收拾好书包,举手同老师说她不舒服,堂而皇之地走出教室。

    她不上了,爱谁上谁上。出门时她冷冷笑了一声,自觉有些小孃孃附身。整个人是轻松的,唯有身后议论声细碎。

    这有口皆碑的好学生突发异变,发展心理学老师有些想不通,半响才说了一句,不舒服确实要好好休息。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下面的学生听。

    浑然不在意自己成为同学的话题,关宁走在已是一派秋色的校园里,不想回寝室,更不想回家。在内心无比郁躁的当下,她想把自己买进沙堆里,只露出两只脚,或是买一张到国内最远城市的火车票,一路疾驶,没有停留。在读《挪威的森林》时,关宁羡慕伤心的渡边君,可以背一个行囊,行遍日本。她也想要那样,带着失意的心,四处流浪,没有预计的终点,不想归路。然则她不能,她就像是被囚禁的鸟,被红线牵引的风筝、提拉的木偶。

    关宁苦笑,原来那些关于失恋者会变得敏感纤细的话是真的。有些人在失恋的时候就变成了诗人,无论是风雨、云朵还是枝叶花朵,都是哀叹,都是低语,都是爱恋之人的声影。而另一些人,则变成了哲人。

    可她不会满足让自己沉溺于这样一种凄哀的境地,她在想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让自己高兴起来,起码不要终日想着某个人。

    啊,某个人。关宁笑自己势利。想当初喜欢别人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从文从文,现如今觉得无望,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愿意提。

    不愿。

    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总有甜蜜与哀伤接连涌上心头,那一刻,自己都不再像是自己。此后又会引出另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自己到底是怎样的?答案是一个更令人忧伤的事实,在方从文的面前,关宁觉得自己更像是自己,哪怕她时常鼓起勇气表现自己的嬉皮,但至少不用时刻警惕自己会流露出不甘盲从或是时刻检视自己是否符合周遭人的期望。

    在方从文面前,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断流逝的生命独具意义。

    此刻她iodcssical里的音乐是方从文喜欢的古典和爵士;kdle里是方从文的书,在不上课或是不愿上课的时候,她每看一页都好像方从文同她在一起,她从字里行间内寻找方从文的喜好,她喜欢的书、她喜欢的器物、她喜欢的吃食。

    方从文借给她的黑色蝴蝶丝巾还在她的寝室里,躺在她的床上,带着方从文的气息。她告诉丝巾的主人,原先的丝巾给猫抓过勾了丝,所以她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还给她。面对面撒谎的时候她很心虚,方从文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想让她把围巾退了又想给她钱。她一再坚持,说自己有钱。方从文给她的“我有钱”逗笑了,又问她家里养了什么猫。她说不是家养的,是学校里的流浪猫,还告诉方从文自己有时会去喂流浪猫。

    她确实会去喂流浪猫,有时还买几根火腿肠给它们加菜,虽然流浪猫只会蹭她的鞋子冲她喵喵叫,不会抓她的围巾。

    方从文没有起疑,换做旁人也不会。大家都觉得她是个乖孩子,她的心思不为人知。

    她会撒谎,也会逃课。

    在空荡

    荡的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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