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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出拉机出没
厅里吃一份点心当作午饭,不时有叽叽喳喳的麻雀飞过头顶,有些麻雀会停留在没有人的餐桌上啄食,只只滚圆却还能飞行。关宁决定连带下午的课一起翘了。骑车出去,沿着一条大路往前,路尽头再换到另一条大路,一直往前,往前,一直到……一直到没有气力。

    行程盲目,亦无多少风景好看——关宁也无心看景,直到植被渐甚,人烟渐少,关宁才发现自己一发狠,骑得着实远了一些。打开手机地图一看,傻了,前面不远处是月湖,边上是佘山,还有艾美酒店。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的行人歇息处,取出包中的保温杯喝一口热水,打算休息一会儿就骑回学校。

    谁晓得,噼啪噼啪,豆大的雨点落在玻璃棚上,竟下起一阵秋雨来。秋风夹着雨水和些许花香刮进歇息处,本来出着汗的身体打了个哆嗦,颇有凉意。关宁将外套的拉链拉高,点开天气软件,苦笑。怎么出门的时候没有想到要看一眼天气预报?比路遇下雨更悲剧一点的大概要算是这雨并不是阵头雨——软件显示,接下去的十几个小时,雨还将持续连绵。

    迅速考虑当前处境,能做出的选择大概有如下四种:

    一、趁现在没有变成大雨,直接骑回学校,耗时大概在三小时左右,风险是可能发烧或者感冒;

    二、在这里找个酒店住下,现金不够可以刷母亲的附属卡,风险是,母亲会立刻知道自己在佘山,那么自己要如何解释,本该上课的人一下子骑车到这里来;

    三、打电话给小叔叔或是小孃孃,如果他们有空可以来接自己,风险是,除了父母之外又多一个人会要自己解释;

    四、叫一辆出租车回学校,自行车可以放在后备箱,风险是,这里的出租不能坐到市区,且非正规运营的车辆居多,近来时有女大学生坐黑车失踪的新闻出现,她可不想作为其中之一。

    关宁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解释,哪怕母亲并不会一再逼问,为什么翘课,为什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有解释的义务,如果闭口不谈,她会内疚——真是磨死人的超我。

    这样一来,唯一能做的选择也就呼之欲出了。

    将自行车推出行人歇息处,套上外套的帽子,坐上自行车,关宁下定了决心要踏上归途。忽然,头顶一方雨伞遮住了雨点,一阵檀香味使她浑身一颤。

    竟是这样的巧合,或是,缘分?

    “关宁,你要做什么?”她思恋多日的声音里含着怒气。她不晓得,这人有什么可生气的。

    方从文就站在她的边上,从酒店出门后,就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个玫红色的身影很是熟悉,走近后起先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个小姑娘,待越走越近时,忍不住生起这人的气来。明明下着雨,这姑娘还打算就这么骑回家?就算不找大人,起码可以叫车回去,哪怕是等雨小一点也行。

    关宁看着一身蓝色风色,浅灰色围巾,撑着蓝色雨伞的方从文,脑袋里一闪而过的是雨巷。

    “……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然而,这结着愁怨的,哀怨又彷徨的姑娘似乎是她自己。方从文不像丁香,她不忧郁也没有愁怨。她似一株莲,遗世而独立。她似一棵松,挺拔而苍劲。她似一竿竹,清逸而坚韧。关宁能够找出许多可以比拟方从文的美好事物,但每每只能描绘她的一个侧面,仿佛眨眼间她又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她如星似月,又似朝阳,见她仿佛见到了希望和整个世界。为这样的人着迷,不知幸还是不幸。

    “回学校。”关宁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我打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