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扬随口问了一句戴鸣,小孩儿正要推门,闻声就笑了:“你可真行啊,看得这么细。我们家房子确实刚翻新不久,还是我爹一手弄的呢,为此花了不少钱,因为这个事,我娘老抱怨他。”
他摸了摸门上的铜锁,一边推门,一边语气里就带了些许骄傲:“他年轻的时候做过木匠,这门就是他修的。”
推开门,视野就蓦然开阔了许多。
严格地来说,戴鸣的家不算大。统共加起来也就四五个房间连着一个饭厅,不过胜在结构紧凑,围着中间一个大院子,看着格外亲和。戴雪正在院子里跟家里的大黄狗玩,一听到声音就哒哒地跑了过来,戴鸣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她手里塞了一颗糖,顺便跟正在院子里摘菜的他娘说了声,让她多做两份饭。
除了排列紧密的房间,院子里还有一棵大槐树,看样子应当有了些年头,树下的泥土潮湿,看着松松的,透着青草的清香。左侧是一口天井,今天天气虽说还是阴阴的,但相较于前两日的雨天已经好了许多,这会儿井边的晾衣架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底下摆了一排的鞋子,有小孩子穿的虎头鞋,也有女人穿的布鞋,段云扬无意中瞥到了一眼,心里一动,一边在里间坐下,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戴鸣一句:
“你们这,有那种胶制的雨鞋吗?”
戴鸣在他对面坐下来,愣了一下:“有啊。很多的,我们这片儿雨多,胶鞋基本是常备品了,村里头的鞋铺子里就一直有卖,镇上也有。”
“能给我看看么?”段云扬道。
“行啊。”戴鸣扫了晾衣架下的鞋子一眼,挠了挠头,“诶,我娘今儿没拿出来晒啊。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我爹一直在家里做活儿没出去,要不我去屋里给你拿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一转眼瞥到了不依不饶还要粘过来的妹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摸了摸她的头,和颜悦色地道:“妹啊,帮哥哥一个忙,去把爹屋里的胶鞋拿出来成不?”
小姑娘撅了嘴,磨蹭了好半天,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段云扬看得有些好笑:“你就这么支使你妹妹的啊?”
“要不她老粘我。”戴鸣道,“小时候我爹娘都忙,就把她丢给我带来着,所以我俩亲。”
正说着,他娘就端了两盘菜从里间转了出来,闻言先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可别了,上次差点被那疯子拐走的事你忘了?还有脸提。”
戴鸣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倒是段云扬开了口:“大娘,那个疯子,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脾气虽然爆,尚且还对段云扬留了几分畏惧,犹豫了一下,才有些含糊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戴瑞他娘说过,那人啊,天生就是个坏胚子,干过的坏事可多了。”
这不是段云扬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对卓宇的恶评了,自他进了这个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就是从精神恍惚的李嫂子那儿,在她口中,那就是地狱来的恶鬼。然后便是戴鸣,也是用了嫌恶又隐隐带了些许畏惧的口气,还有现在。
每个人都说这个人恶贯满盈,可是除了戴鸣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原因,没有人再去具体地提起这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这让他觉得格外奇怪。他与一旁的郁弘对视了一眼,正打算开口继续问,就听到从门口传来了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
“那个人啊,哪止是坏,他身上,可差点背了三条人命呢。”
段云扬转过头去,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