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女则早在监管者追过来的时候就掉头逃了出去,她给了卡尔一个歉意的眼神,不过仍旧不打算和监管者正面抗衡。
也许艾利斯先生有这个胆量和勇气,舞女这样想着,朝另一个方向的密码机飞快地跑去。
而卡尔这回伤得太重,吐了口血出来之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当重新坐上狂欢之椅后,他甚至有种复杂的轻松混杂在隐约的恐惧之中。
由于卡尔已经没了灵柩,厂长这一回就在跟前守着卡尔,那只从肮脏绷带下露出的眼睛里闪烁着残酷冷漠的光芒。他在耐心等待着,等待着那些自不量力的猎物主动撞上来。
——来的是园丁。
只见她一手拎着箱子,正蹑手蹑脚从厂长背后靠近。卡尔昏昏沉沉地看到她时,不由吓了一大跳:园丁离厂长大概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厂长只要一回头就能把瘦弱的园丁打个跟头。
然而卡尔不敢让自己此刻的表情流露出些许担忧,他努力积攒些力气对监管者开口道:“这位、这位先生,你一直、一直在这里守着,难道不担心我的同伴……修好电机逃出去吗?”他说得吃力,不过为了吸引监管者的注意力,卡尔不得不强迫自己开口。
“如果你是指那个没头没脑的大个子的话,”厂长冷笑着哑声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直到现在还趴在地上起不来呢。”
卡尔闭了闭眼,听到前锋的噩耗让他心里不由一沉,片刻后他开口继续说道:“除了他,还有别的人。”
“对,我不是正在等你说的那个‘别的人’吗?”厂长狞笑了一下,突然又用一种堪称温柔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卡尔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最后那句话不是跟自己说的,他立刻大吼了一声:“快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厂长的身影抖动了一下,一个烧焦的虚影从他体内一步跨了出来,眨眼便抬手给了近在咫尺的园丁一刀。
园丁忍不住痛呼一声,宽沿草帽被打得飞到一旁。但她还是挣扎着加快脚步,想要冲上来救下卡尔,结果厂长毫不留情地跟着补刀,直接便把园丁打倒在地。近旁木桶上蹲着的乌鸦给惊得一飞冲天,在空中久久徘徊不去。
“咳咳,对不起。”园丁倒在地上歉然对卡尔说道,“我以为、我以为能救下你的。”她的脸颊上已经染了血污,手里的工具箱也滚到了一旁摔得四分五裂,里头的工具散落了一地。
卡尔平静地摇了摇头,身下的座椅此刻已经开始发烫,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孩子,你不该调皮捣蛋。”厂长不满地哼了一声,说完俯身用那只大手拍了拍园丁的脑袋。这一幕看上去几乎有些滑稽,然而已经被狂欢之椅送上天的卡尔并没有能看到。
“啧,”厂长忽然皱了皱眉,“还想把人扶起来,想得美。”壮硕的身子“嗖”的一下离开原地,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前锋倒地之处。
而几步开外,舞女正俯身给重伤的前锋包扎伤口。厂长二话不说上前扬手就是一刀,结果竟被舞女敏捷地躲了过去。前锋这时也趁机爬了起来,咬紧牙关抱着那只破烂不堪的橄榄球冲了出去。
厂长冷冷甩了甩手上的武器,不慌不忙地朝着舞女离开的方向追赶过去。那个纤细瘦弱的女孩正往地上摆放音乐盒,看样子是打算借着废墟的地势在这里摆脱监管者。
真是天真啊。厂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寒光,肌肉虬结的手臂高高的扬起,这蓄力一击攻击范围远比之前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