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人终于找到了方向,从口袋里钻出来一个脑袋,在他的食指上蹭了一下,本来就不怎么干净的纸面上大概又染上许多别的颜色——山姥切国广是这么猜测的。
“哪儿受伤了?”
“我没事。”他无所谓的回答,倒是在小纸人试图顺着他的掌心往上,沿手甲往上爬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捋了下来提拎着,“安分一点。”
小纸人闻言黙了一瞬,在山姥切国广干昂刚刚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又扭了扭。
“……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见。”
活了的纸片膨胀的圆滚滚,摸起来很像白色的年糕小人,软乎乎的还带着适合上桌的温度,山姥切国广用另一只手托着免得它掉下去,答了一句:“嗯。”
“我只学了侦查这个……都不知道你伤到哪儿了。”审神者趴在打刀的手上稳住了重心,小声嘀咕:“药研说今天学了这个就够了,根本不够嘛。”
“……”山姥切国广过了一会儿才回答,语调平淡的很无趣,“对你来说,养病比较重要。”
“所以我等他去管手入室了才过来看看的,”小人在手上打了个滚,“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万一被他发现我没睡觉就惨了。”
山姥切国广张口,原本是想说药研藤四郎也不会做什么,但是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你……”
“让我躲着看看!我就看看!不许和他们说,你敢告状我就公放你的抓。”
——先不说告状这种幼稚的事情他到底会不会去做。
也不说根本就是审神者自己先在作死的边缘试探。
但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且这个字眼和不愉快的回忆联系在一起就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山姥切国广在一片漆黑之中依然准确的盯住了那个在自己掌心上虚张声势的小东西,沉默无声目光如炬,想了许久才一声不吭的把审神者重新塞进了口袋里。
并且在对于那些“等等你要谋杀我吗!”之类的控诉充耳不闻,转身往回走,只是在里那片蜡烛头投射下来的抖动光影越来越近的时候,按住了挣扎不已的口袋。
衣服口袋并没有完全的封住,里面藏起来的小纸人大概是也感觉到周围正在逐渐的亮起来,而且其余刀剑男士的交谈声也越来越清楚,便安静下来。
不知道刀剑男士们化形的衣服究竟是怎么设计的,但显然这里并不是专门的藏身之所,被血污浸透的衣袋狭小闷热,审神者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像是都被集中在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点上关在蒸笼里。
在山姥切国广走动的时候,外套和毛背心摩擦,距离近的几乎是把耳朵贴在他侧腰听着衣料彼此接触发出的声音,似乎连肌肉的绷紧与舒驰都近在眼前——虽说眼睛能看见的,不过是暗红色里隐约漏进几线光的衣袋口。
审神者在颠簸的衣服口袋里安安静静的躺着。
这着实是很奇特的感觉,身体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在一动不动的在本丸寝间的棉被包裹之中,可是看见的,听见的,触摸到的根本就像是置身在第一部队之中了一般。
审神者在心里数着山姥切国广的步数,一步,两步,三步……他走的很稳,只是衣服偶尔还有些颠簸,好像躺在这半身血污之中晃荡着晃荡着就能把前半生很多很多不愉快的是事情统统都忘掉。
口袋里的小纸人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山姥切国广还是忍不住用手肘把披在身上航的布撑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这样一来衣角和口袋处的暗红色痕迹就被微微照亮了。
他自己不太在意光线,却大概猜测审神者作为和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