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是个最重情护短的人,当即道:“这事在朕看来不怪老夫人,那丫鬟既然听见了沈家小子要钱,言之凿凿,想必是真的,老夫人自然要为外孙女做主,却不料沈家蓄意隐瞒林海将家财捐给朝廷,倒打一耙,老夫人是着了这起子小人的道。沈家当真小人行径!”
贾母道:“唉,我这些日子难过的夜不能寐,今日有了太上皇这番话,才算心里舒了一口气,总算没冤死。我是被土埋了半截的人,不在乎这些虚名,可是荣国府上百年的名声不能毁在我手里,不然我死了都没脸去见国公爷啊。老身思来想去,竟没处说理去,因此大着胆子来求太上皇给个公道。”
太上皇道:“放心,朕定为老夫人做主。皇帝呢?叫他来。”
皇帝不多时便麻溜的来了,他虽然做了皇帝,但大部分权柄仍在太上皇手里,那些朝臣根本不服他管,不来不行。
太上皇道:“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赏林海和沈世嘉?”
皇帝老实的说:“已经叫礼部去拟赐给林爱卿的谥号了,沈爱卿亦有苦劳,儿子看他是个有才干的,打算封他个户部主事。”
“不许!”太上皇怒道:“林海就罢了,他是忠心于我的,那林家捐的钱关沈世嘉何事,他就是个借花献佛的,不许封他!不光不封,他得罪了老夫人,朕还要问他的罪呢。”
“这恐怕不妥,”皇帝皱眉道:“父皇,儿臣看过沈世嘉的考绩,他在扬州泰兴县任上做的不错,这回得了个优等,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必为了此事问他的罪呢,不如放他一马,叫他日后将功补过?”
皇帝知道他爹这个偏听偏信的性格,明显信了贾母说的那一套,有点可怜沈家。
贾母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她没想到,区区沈家,竟然叫皇帝这般维护。
太上皇哼了声,道:“他家那个小子是个贪得无厌的;林家这丫头也是个没良心的,全不念老夫人待她的好,还胳膊肘往外拐。”
皇帝道:“这两个都是小辈,林家丫头的父亲还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父皇念在他们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暂且饶了这回吧。”
“依你说,都饶了他们,老夫人受的委屈怎么办?不行。”
皇帝心想拉倒吧,这老太太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委屈个屁,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好说:“让人把他们宣来,当着您的面给贾老夫人赔礼道歉,儿子再对外说林海的谥号是贾家请封的,为贾家洗脱污名,如何?”
太上皇看贾母脸色,见她没有意见,勉强答应。
沈时昀正在家被他爹勒令读书,皇宫里的太监就来了,传他和他爹、林黛玉入宫,稍作打听,那太监是个爽快的,告知了情况,这才知道贾母居然搬出了太上皇来。
看来这一去,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贾氏顿时愁眉不展,哭了起来:“老爷,我早说母亲是个厉害人物,叫你服个软,你不听,现在怎么办?”
林黛玉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便结束了,贾母前几天还拉着她和她回忆她的亡母,两人相对哭泣,叫她十分愧疚,转眼竟然闹到了太上皇面前。
沈世嘉道:“此事我问心无愧,哪怕去了太上皇面前也无所畏惧,照实了禀报就行,太上皇英明决断,自会查清事实真相,有什么好哭的。”
到了养颐殿,沈时昀进了门,行礼时眼睛略一扫,看到太上皇、皇上、贾母、皇后都在这里,太上皇明显不悦,拿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皇上先是将沈世嘉训斥了一通,然后道:“太上皇念在你为官还算忠心,又是初犯,有意放你一马,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