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丽德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固执地昂着脖子,似乎这样就能维持住她最后的尊严。既然都已经完全撕破脸皮,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你以为这样你的事业就能成功吗?”英格丽德讽刺地说,用尽了她最高傲、最不可一世的语调:“你永远不会成功,而这决不是因为什么无聊的‘爱’,而是因为任何一个独裁者都不会有好下场!”
格林德沃无动于衷地挑了挑眉,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英格丽德竭尽全力勾出了一个冷笑。她双手握拳,手心被指甲掐出了血印;直到离开了格林德沃和罗茜儿的视线范围之后,她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英格丽德几乎是在城堡里飞奔。她无处可去,所以并不知道终点在何方;甚至,她开始怀疑她从何而来。她到底算什么?她的出生,对她的家族、对她自己,除了带来不幸,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就连邓布利多原来也早已知晓沃卡诺娃血脉的秘密——怪不得他会来找她,来找一个黑魔头的外甥女去帮忙拯救世界——
真是可笑,英格丽德裂开了嘴,发出一声自嘲的大笑:亏她还天真地以为,在那些因为格林德沃而想抓捕她和那些因为格林德沃而想通过她靠近权力中心的人之中,邓布利多是唯一不一样的呢!她满心欢喜地以为终于有个人看出了她隐藏在舅舅盛名之下的个人意志,可结果如何呢?邓布利多也在利用她,就像格林德沃一样。
“英格丽德……”
迎面走来的是奎妮·戈德斯坦恩。她满脸愁色,声音轻柔,像是怕稍微大声一些就会让英格丽德爆发。
英格丽德停下了脚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她的声音冷冷的:“你早就知道了对吗?戈德斯坦恩?”
奎妮拼命摇头。
“我不知道——我——我——”
英格丽德哈哈大笑起来。她脸上的表情扭曲着,用一种残酷的声音说:“戈德斯坦恩,你真可悲。”
奎妮的眼睛里已经闪动着泪花。英格丽德知道她一定已经读到自己要说什么了,可是还是冷笑着开了口:“因为现有的巫师秩序不允许你和你的麻鸡爱人结婚,所以你想要改变它;这很合理。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最可悲的是,你明明知道格林德沃在利用你,可你依然只有格林德沃这一条路可以选。”
奎妮低下了头。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极度的悲痛让英格丽德开始无差别攻击。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正义还是邪恶,其他巫师的生存还是死亡,都与她何干呢?英格丽德的胸口喷涌着一股怨气,她就是要把血淋淋的事实都说出来:
“克雷登斯·拜尔本和你一样可悲。那么多人在寻找他,想拯救他,可他明明就知道格林德沃在利用他,还是迫不及待地往火坑里跳。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爱我。格林德沃这么说,你也这么说,他自己可能也这么想——”
奎妮猛地抬起了头。她哀声乞求道:“别说那句话,求你,别——”
“——可是我恨他!所有人都在利用我,他们只是想用我来绑住他,没有人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我恨他!”英格丽德泄恨般地大声吼道:“我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