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疑兵的,吸引楚国方面的注意,掩护藏在邺城的主力。秘府已经查明来历,其中半数是征调各州郡的镇戍兵,还有半数从各姓世家、鲜卑贵族、诸胡部落里募来的私人部曲,勉强凑够十万之数,武器甲具马匹和粮草全部自备,沿途府县只提供少量的钱帛作为军饷,但兵部有令,作战的所有缴获可以自用,且允许在敌境自行补给——言外之意,烧杀抢掠皆可,抢得到,是你本事,军法不管。
十万人的士气就这样被激起来,只是他们也不傻,都知道洛阳是最难啃的骨头,想先看看元沐兰能在豫州打到何等程度,走走停停歇歇,于前日刚到野王城。
统军大将是抚军将军长孙昇,他是太尉长孙狄的胞弟,也是河内郡戍主长孙襄的父亲,从二品,仪同三司,身份尊贵。此次率领这支东拼西揍的杂牌军为元沐兰当助攻,成了,功劳不大,败了,跟着受罪,心里老大不情愿,但圣命难违,只好赶鸭子上架,每日窝在中军大帐饮酒作乐,军务全交给左将军奚伏陵全权负责。
不过奚伏陵出自奚氏,骑射双绝,十五岁前往六镇从军,从最底层的伍长做起,二十五岁成为正四品的左将军,倒也把军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军帅,前方传来战报,元将军正率兵南下攻打仓垣,我军是否要摆出渡河的姿态,威逼洛阳守军不敢妄动,以做策应?”
长孙昇正抱着歌姬寻欢,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去找左将军,没大事别来烦我!”
“是!”
奚伏陵看过军报,沉吟一会,道“派出斥候,严密监控洛阳的动静,旦有五十人以上的调动,立刻来报!”
“将军,莫非岛夷还敢渡河来攻不成?”
说话的是羯族人石昼,眼窝深,鼻梁尖,皮肤如同涂抹了白漆,只是天生短脚,眉眼丑陋,缩在六镇之一的怀朔镇混日头,这次响应朝廷号召,带了三百族人来投军,他心思活泛,又能言善辩,受到奚伏陵的重视,拔擢做了从七品的荡寇将军,带在身边参赞军机。
“不得不防!”奚伏陵道“徐佑用兵方正,惯常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碾压对手,其一举一动,尚在预料当中。可叶珉用兵奇正相合,变幻无端,我们十万大军据黄河北,是悬在楚人头上的利剑,徐佑要出兵仓垣,岂不怕腹背受敌?我料他会让叶珉负责洛阳防务,而叶珉前次胜了斛律提婆将军,壮了不少的胆气,定然轻蔑我军,或许真的敢渡河北上来攻……”
石昼喜道“那感情好!岛夷缩在洛阳坚城里不出来,倒是头疼几分,可胆敢渡河,我让他有来无回!”
“别轻敌,楚人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了,徐佑将大批投降的西凉兵卒编入行伍,这些人善射能骑,装备了楚人的精良甲械,实力不在我们之下。”
“是!”
石昼答应的乖巧,实则根本没把楚人放在眼里,只盘算着好生利用这次机会,多斩楚人的脑袋立军功。
岛夷嘛,不仅是放在案板上只知道嚎哭的猪羊,还是写在策书上的功勋和富贵,他有预感,飞黄腾达之路,将从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