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认为我该叫什么”九官实在撑不住,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将头埋在楚见薇肩窝处,容颜说不出的安详宁和。
“悦。”楚见薇脱口吐出了这个字“愉悦之悦和月同音,欢喜、高兴的意思,我希望以后你能开开心心的活着。”
“那,我就叫悦。”半睡半醒的人迷迷糊糊的回应道。
楚见薇看着昏睡中的他,神情复杂。
第二天,九官醒来时,楚见薇已经不见了。只有地上还剩半截的蜡烛、散乱的药瓶、水囊、提醒他,他真的曾见过她。
有时候,九官会怀疑自己得了癔症,那个会时不时闯入他生活之中,对他无微不至的“姐姐”,根本就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影子。
然而这一次,当他自己都已经开始厌弃自己的时候,姐姐却告诉他,要活下去。
她还说,他不是坏人。
他找到了昨晚他没能吃下去的馒头,将这块干硬的面团一点点掰碎,塞进了自己嘴里。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一夜当然,他并不知道一天的时间过去了,牢房里看不见日升月落,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苦熬。
第二天正午,窗子被再度推开。灼目的光刺进他眼睛里,他伸手挡住阳光,眼眶中大滴的泪水涌出。
“咦,还没死呢。”前来收尸的下人惊叹了一声。
九官垂下头,用他平生从未用过的柔顺恭谦的语调说道“我认错,求你为我找到管事,告诉他,我愿意听从他任何的吩咐。”
“任何吩咐都行嘿,园里性子最烈的家伙居然也乖巧起来了,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驯服不了的马。”
九官咬着牙微笑。“对,任何都可以。”
那天下午,他被接出了那间潮湿黑暗的牢房。
管事亲自过来看望他,确认他的脸未曾被毁去后,大慈大悲的为他请来了大夫,将断了的腿骨接好,再刮去背后的腐肉,重新上药。
九官躺在床上养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他被送去了宋家家主那里。
当天晚上,宋家被一场大火所吞没。
“姐姐相信我不是坏人,我也就不能再杀人了。”他遗憾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宋家家主,这个肥胖的中年人还剩最后一口气,但他就是不给他一个痛快。
大火飞快的曼延,留在这里的人,除非运气好,否则绝对会被烧死、呛死。
腿伤已经恢复了的九官灵敏的翻窗逃出,熊熊大火燃烧在他身后。往日里守卫森严的大门今日再无护院的身影,他打开戏子们往日里居住的地方,对着那些有着相同遭遇的同龄人们笑了笑,“都准备好了么,咱们走吧。”
被困住多年的牢笼打开,被关在笼里的雀鸟疯了一般涌出,那一瞬间的气势足以吓到许多人。这些心怀着怨恨与激动的小少年们一边往外面狂奔,一边点燃了沿途的道路这场逃亡蓄谋已久,每一条路上都被他们提前准备好了易燃的事物。
宋家在冲天大火中毁灭,于许多人而言,这一天意味着新生。
这一天九官死去,这世上只剩,楚悦。
这是汤槿语第三次来到这间屋子。
就在几天前,这间屋内掉下来的花盆险些要了她的命。
汤槿语的属下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既然嫌疑犯已经找到,只需要施以重刑,就一定能够问出些什么。但汤槿语却极其反感用严刑逼供的方式审案。她抓到了楚悦,楚悦什么都不说,可汤槿语也不对他做些什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