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方拙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忍不住紧了紧被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脚步声响响停停，最后，走上楼梯。
方拙摒住了呼吸，黑暗中感官无限放大，几乎能够想象到水谣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咔嚓。”
门把手扭动。
走廊的灯光透进来，斜落到床上，雪白的被子展开着，中间鼓起一团。
一步步走到这里，水谣已经不觉得意外，却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方拙终于无法忍受，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却在下一刻把被子抓上去盖得严严实实，直到下巴，露出发红的脸颊。
“我”方拙结巴着不知说什么好，“我洗过澡了。”
水谣抬手，开了灯。
光亮似乎能够令人心中所有龌龊念头无所遁形，像击破最后一层盔甲，方拙立刻有些慌张，抱着被子下床，“我我是真心的！”
水谣其实并不意外。
“我们不是朋友吗？”她双手环抱，有些兴味地说。
“是，我们是朋友！”方拙提高了声音，像被这句话刺激到，急切说：“但是我喜欢你！”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掉了才会做出这种事。可是这不是冲动，从水谣离开起，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用一下午的时间让自己的心情沉静下来。
她是他的朋友，可是他却发现，他沉迷于那温暖，竟然不愿意放开，竟然希望她能够永远这样留在他身边。
可是怎么可能呢？
方拙抬高的嗓音中有一丝颤抖，可他倔强地说下去，“但是我不想做你的情人，像沈清越那样，你开心的时候就玩玩，不开心的时候就甩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近乎呓语，“我觉得或许做你的朋友更好，你总不会把朋友随便抛弃掉，可是我，我又忍不住奢求更多我又不甘心之做你的朋友”
“所以！”方拙抬起头，闪着水泽的双眼在灯光下有着细碎却明亮的光，“我只想和你睡一次！你说我不要脸也好，说我无耻也罢，我只要这一次！至少我说出了我的感情，做了我想做的，付出了我想付出的，然后我就可以，就可以装作把这些不该有的感情忘掉，只做你的朋友！”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铿锵有力，当最后一个字落地，他松开手臂，怀抱周身的被子滑落，露出他堪称完美的身体。
青涩又成熟。
水谣站在原地沉默着，许久开口：“方拙”
“你，”方拙的身体微微颤抖，像他的声音，“你要拒绝我吗？”
他的目光几乎绝望。
水谣缓缓摇头，踏上一步，缓缓笑开，“不。”
方拙目光亮起，几乎喜极而泣。
“你知道，我不拒绝，也不负责。”
方拙目光黯了黯，“嗯，我知道。”
“既然这样，”水谣走进房间，“我诚实地说，我想和你上床。”
她曾经对庄楚戏言，方拙对她并没有性吸引力，这是句真话，至少在说出当时。
她对方拙好，原因很复杂，为膈应沈清越占了一小部分，为了方拙本人占了更大一部分。她没有花一大笔钱去膈应沈清越的冲动任性，能够赚回本钱是前提，而方拙有这个资本。所以她愿意做他的朋友为他解开心结，然而今天方拙却把自己洗干净爬上了她的床。
有点意外，又不意外。
因为她也的确动了心思，在和方拙相处后。不过她也知道，这种感情正如方拙所说，只能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