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顾如一晚上都脸红心跳的,只要脑海里浮现程越俯身在他面前低语时的场景,心脏就扑通狂跳不停,险些负荷不了。
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窗帘没有关严实,幽静的月光穿过小小的缝隙,光束投到地板上,莹白,透彻。
已经凌晨一点左右,易顾如仍然没有丝毫睡意,今天自然入睡依然失败。
他喝了水,吃了安眠药,把水杯放在桌边,又重新躺进床上,闭眼入睡。
隔天,他很早就醒了。
楼下只有父亲一人在吃早餐,即使是国庆长假,医院也照常开放,医生轮流值班,他作为副院长,更是没有假期可言。
易顾如下楼,坐在他对面,乖巧地打招呼:“爸爸,早上好。”
易文博低低“嗯”了声,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抬眸看向儿子,问:“影评写得怎么样了?”
昨晚九点半回家,易顾如让舅舅先回来,他去找了谢嘉鸣,在他家待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家,正巧在客厅碰到父亲,他上楼后就准备了一篇影评。
张姨端来早餐,易顾如拿起刀叉,低敛着眼,弯起唇:“写完了,您要看吗?”
“不用。”易文博说了句,餐桌气氛再次陷入沉默,易顾如也不想说话,安安静静地吃早餐。
易文博吃完就去上班了,易顾如抬眸看向落地窗,没一会儿就看到父亲的车穿过庭院,经过在花园里浇水的外婆,驶出大门,渐渐消失在视线内。
他喝了口牛奶,没再吃了,擦干净嘴巴跑去舅舅的房间,直接将他从被窝里拽起来。
顾天赐眼睛都不睁开,脸都快皱成一脸褶子,嚷嚷:“干啥啊!干啥啊!”
易顾如坐在床边,把他被子抱在怀里,不让他夺走,笑眯眯道:“中午要请程越吃饭啊,您该起来了。”
顾天赐闭着眼,从鼻腔里闷哼一声,“几点了?”
易顾如老实回答:“七点十分。”
顾天赐倏地睁开眼,怒气冲冲地瞪向小外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七点就叫老子起床?滚犊子!快滚快滚!”
易顾如不滚,扯着被子,眼神无辜:“舅舅,我刚才和老师请假了,上午都没事,您起来陪我打发时间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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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赐头发翘的老高,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不住打呵欠,眼睛含着水汽,见易顾如回来,啧道:“小外甥,你知道我今早啥时候睡的吗?五点!五点啊!老子真是舍命陪君子了。”
易顾如:“哈哈。”
“你干啥去了啊?”顾天赐随口问。
易顾如弯起眼睛,诚实回答:“和老师打电话请假了。”
顾天赐:“……”
他抓着身边抱枕扔过去,怒不可遏:“你个小骗子!又骗老子!”
易顾如轻松躲过抱枕,乐个没完,眉梢眼角都是闪闪的笑。
数着时间等到中午,易顾如坐着舅舅的哈雷,往约定好的饭店赶过去。
程越比他们早到几分钟,坐在沙发上,他没戴口罩,脸颊赫然肿起,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有伤,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易顾如看到程越的一刻,下意识倒吸气,他转头看向顾天赐,眼神没掩藏好,有点儿凶,顾天赐见他伤成这样也挺理亏的,摸摸鼻子讪笑了下。
“你的伤……”易顾如坐在他对面,小心开口,说到一半又顿住,欲言又止的模样。
程越把菜单递给他们,垂着眼:“没事儿。”
顾天赐一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