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一个苍老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她四处流浪,以为自己的孩子死掉了,她曾经在街头疯狂的痛哭,也曾经意识混乱的在尖叫唾骂中紧抱住别人的孩子。
艾瑟琳心里难过极了,她努力咽下梗在喉咙间的情绪:“你做了错事,你的母亲从未抛弃过你。但是你为什么要抛弃她呢,明明你的心里也是很痛苦的,不是吗?”
他总是被迫随着她在大街小巷流浪,从来没有自己的归属感,很多个日夜,他都梦到自己是城市下水道里苟且偷生的老鼠,在梦中,他看不到光明,也不曾看到他以为懦弱的母亲。
她,是一个那样善良,温柔的母亲。她对他的爱,胜过了这城市里,他所能拥有的一切。
她是他的血亲,也是他心里被扭曲的光明和希望。
“我……这是我的错。”
黄格子痛苦的扔下手里的刀子,细枝末节的温柔回忆盖过了他曾承受的屈辱,在自尊自卑缠绕的关口被冲破后,他的双眼盛满了泪水,眼中的神光正逐渐的从茫然变得明亮。
艾瑟琳走到他的眼前,她的肉眼能够看着黄格子周身的阴云在迅速的溃散。
艾瑟琳微微叹气,这一切记忆对她而言并非是过场似的飞驰离开,而是带有余韵无限徘徊,她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也像是对着自己。
“错误应该得到弥补,现在,你已经看清了一切,便要放下那些固执的束缚着你的东西,只有你知道如何战胜他们。”
“你可以成为一个她期望看到的人,而不是一个因她而诞生的魔鬼。”
黄格子看着艾瑟琳,他感觉自己清醒了过来,这是一种冷静到可怕的清醒,就像是重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又带有鲜明的羞耻心,他眼中的一切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模样。
黄格子明白了艾瑟琳的意思,心里没有平日的怨恨和愤懑,平静的可怕。然后他垂眼看着身边奄奄一息的青年男子,愧疚的感觉转注到了心脏。
他跪倒在地,像是在忏悔自己的罪责,双手无力的伏在男子身边,茫然若失:“你说得对,这都是我做的……没有任何人会宽恕我的罪过,只有我应该为此负责。”
剩余的车里的乘客见他这个痛改前非幡然悔悟的样子,却来不及为艾瑟琳那寥寥数语的效用喝彩,他们依然是像是圈在一起的待宰羔羊,呆若木鸡又心怀恐惧。
虽然这一幕绝对比变形计那样的真人秀还要来的转折,但他们也只是吓傻状呆在那里而已。
“他不会再伤害你们了,有没有人……”
艾瑟琳看向他们,她没见过普通人的反应,这提醒了她人类的脆弱,不过此时她只期望有谁能用手机叫一辆救护车,她真的不希望在场有人挂掉。
“上帝保佑,你说服了他!”
一个男人捂着嘴赞叹的喊出声。黄格子不再手持凶器显然让他轻松了很多。
其他人还不敢确认眼前的状况是否真实,但是似乎都微不可查的嘘了口气。
艾瑟琳迅速地接着道:“帮我个忙,无论是谁,叫个救护车好吗?我觉得他可能要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却是像剧本被安排好了一般,远处传来救护车和警车姗姗来迟,此起彼伏的警叫声。
车内有人回过神来便替受伤的人做急救措施,艾瑟琳从车门口向外望去,只看到远远观望的人群,十米半径内几乎是空荡的,这一片区域就好像成为了公路抢修现场。
“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