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久很久没有跟自己说一句话,只是门主星灼差了宫奴,说是设了午宴……想着即便师父不夸,就是推了,也得跟自己说一句话。
言念接过来《典籍》来,淡淡地扫了两眼,问道:“画的不错,流道最窄处再窄上三分。”随手又往后翻,“你可知梵音阁,每个弟子铭记的规训是什么?”
“无患。”
“你可曾想过,若是沧海桑田,此典籍易手,梵音阁将就此从世上抹去,若昙花一现,白准,为师命你往《通音赋》中再收录一首曲子。”
言念言辞恳切,几乎是义愤填膺,“我的母亲,还有昔日灭族惨状,都会被抹去!百年之后,你我归于尘土,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会记得!没有人会去讨回公道!”
白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气血上涌,显然是被师父这几句话砸的晕头转向:“师父!”
言念继续道:“琴在,人在,梵音阁就在!”慷慨陈词一番后挺了挺脊背,“白准!为师什么都想起来了,等千与眼睛被治好,逃出乌羽门,复兴我梵音阁!”
白准眼睛都红了,不敢眨眼,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定定看着眼前形象几乎像神一样高大起来的人,激动道:“师父!您终于醒过来了!徒儿义不容辞!”
言念几乎都感觉到自己双眼蓄满的热泪:“白准,摆琴!为师要奏一曲‘唤情’!”
“可是师父,门主差人来请您赴午宴……”
“摆琴!”
《通音赋》上没有这曲“唤情”,这首曲子的传承靠血脉。
情,是世界上最割不断最珍贵的亲情!是悼念死去亲人时所奏,言念曾在武陵大陆上的无数个地方奏过这首曲子告慰死去的族人,却是从未在洗妄海边弹奏这首印在每一个族人血脉里的旋律。
言念几乎不敢去确认不敢深想,自己的族人会不会怀着强烈的执念而滞留此处,不去投胎,会不会一不小心被掣风鸟食入肚中,又会不会最后流在五溪湖,沉淀成魂晶……
这首曲子几乎没有起伏,不温不火,仿佛江水流经最旷阔的平原,不择细流,坦荡又从容一路奔向终点,轻柔愈合土地上的每一丝伤痕……
一连弹奏三遍,言念都没有感受到族人魂灵的回应,压住琴弦,天地之间静的可怕,连掣风鸟都识趣躲到了下游,空气里残存的余音悲伤得让人木然……
仿佛是一个玩笑,言念提手摸了摸琴头那烧伤的疤痕,几乎不敢相信,这片天地之间竟然没有一丝一缕族人亡魂的痕迹。
几乎崩溃,怎么可能?
白准跪在界碑边上,泪流满面。
突然破空一阵清脆又急促的铜铃声,白准都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只见还沉浸在无尽伤痛之中的师父被门主星灼抓住喉咙重重抵在了界碑上——
“言念!”门主低低吼着,“你确定要一直这样下去么?我竟不敢相信,竟是看错了你!”
言念苦笑:“你答应过我的,我既是帮了你,你却出尔反尔,我在洗妄海边悼念我我死去的族人,有什么错?”
白准见事态发展不对偷偷溜走去搬救兵。
星灼又露出标志性的挖苦嘲讽的笑容:“好!”死死盯着言念看了一会,最后又放开,跳下狸力来耳语几句后轻轻拍了拍,狸力往校场上跑去。
“也许我该叫你一声,师妹?”言念笑得几乎有几分自嘲,“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整整十几年,你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