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感慨:“近日各种事情实在是太多,我今日白天去看过皇兄,他看着实在是没有什么精神,我便只陪他坐了一会儿。“
“确实,”程毓在尚书房,对此最直观的感受便是韩太傅近日时常哀叹,偶尔谈几句朝局,以及各处的明争暗斗,于是他又头疼地想到了齐蕤的事情,“陛下如今可还好?”
长公主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寝宫与御书房内药味浓重,人瘦了许多,也抽不出空来修养着,脾性也暴躁了许多,我今日去的时候,他就发了好大的一通火。”
程毓听了心中也有些不太好受,他毕竟很敬重这位舅舅,不知是血脉上的联系,程毓在尚书房读书这么些年,皇帝也经常宣他过去,偶尔聊几句或是考校功功课,威严又亲和,程毓上一次见到皇帝便看出他身体不太好,或许是近日事情实在太多,程毓也已经许久没有再见过他。
长公主摸了摸程毓的头,“好在你和启儿都好好的,我如今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和启儿好好的。”
“嗯。”程毓抱住长公主,长公主这大半年来也时常生病,人也跟着瘦极了,程毓眼眶一酸,“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长公主听出了他微微的哭腔,笑道:“多大人了,还要抱着娘亲哭鼻子。”
“娘亲不是说,不管我多大在娘亲这儿永远都是孩子吗?”程毓撒娇道,“如今却又来取笑我。”
长公主让他逗得直笑:“好,我家阿毓永远快活得像个孩子,娘亲也开心。”
两人又粘着说了会儿话,长公主便有些乏了,程毓看着她喝了汤药,才退了出去。
程毓又去到了程启的书房中,他的书房平日里是不许人随意乱进的,只有程毓有这个特权,他将从齐澜那儿带出来的茶叶放到了程启书桌上,程启的书案很干净,基本没有太多的东西,他将桌面的几本书收起来,才看到桌角上散了些灰,像是纸张燃烧后的痕迹,程毓只以为是下人收拾书房没打扫干净,便自己拿了抹布将灰迹擦去,而后便留了一封信放在桌面上。
用过晚膳之后,程毓便又进了宫去,他时常宿在东宫,守宫门的侍卫们大多认识他,程毓亮了牌子便只问了几句就放他进去了。
程毓与采嫣约好了时辰,此时夜幕降临,程毓从沉雁宫旁侧的小径过去,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琉璃阁。
这宫殿实在是荒僻,程毓沿路走过去都没有看见什么人,避开了来人。
他靠近了便看见茂密的树木与杂草,这座荒废已久的宫殿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幽森。
采嫣见到程毓过来,便立即从角落里出来了,她披了一件黑色的连帽披风,手上还拎了个包袱。
程毓走过去:“走吧。”
“是,世子。”采嫣应道。
两人沿着宫墙外转了转,找了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搬了石头垫脚,才艰难地爬进了墙里。
宫墙里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不堪,入眼的皆是乱石杂草,程毓踮起脚牵住采嫣的手,怕她跳进来踩着石块摔倒,采嫣愣了一下,才拉住程毓的手小心翼翼地翻进来,道谢道:“多谢世子。”
“没事,我们进去找一下吧,”程毓走在前头,“不过若是今晚没什么收获,之后我便再也不管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程毓紧了紧领口,他此时已经有些后悔,这儿实在太过阴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采嫣道,“世子放心,此次若是没有线索,便再不会多麻烦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