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他了,”鸢曳像是想起什么恶心的东西,撇了撇嘴,又道,“幸而天后娘娘赶来及时相助,我才能没迟了寿宴。”
“其实,我长的不好看,我们东海还有一种生灵,才是各个出挑。”
鸢曳以余光观察着天衡的表情:“不知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
天衡摇摇头:“东海神秘物博,我对东海的族类,知之甚少。”
“我身上穿的这件衣裳,”鸢曳抬了抬手臂,让轻纱垂坠下来,“就是鲛绡裁的,鲛绡,便是那个族所产。”
这衣裳红的似火,动作间隐隐见流光,袖摆宽广,愈发显得鸢曳手臂纤细,天衡一时怔然,眼中闪过微光。
鸢曳仍在试探他:“殿下,那个族,就是鲛人一族啊,东海艳鲛,人身鱼尾,体态柔美,靡颜腻理,或可勾魂。”
或可勾魂。天衡饮下一杯烈酒,火从喉咙一路烧到下腹,眯着眼道:“的确没听过。”
鸢曳将信将疑,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他的想法很简单,碧络珠是鲛人拿走的,谁见过鲛人,谁就可能是幕后主使。
蛇帝……
难道要去接近厥川那厮?鸢曳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转眼三月之期已到,前日,阿福修书给鸢曳,说丹药已经全部炼就,待他最后准备一下,今日就来找鸢曳碰头,共同前往中海无妄界。
鸢曳换了一身暗红色修身常服,衣袖和颈封都绣着墨梅,以金线勾勒,胸前有一只金色的圆环,不知作何用途,袖口收紧,露出雪白的手背和纤长如葱的手指。
阿福来时,仍戴着那只银色假面,见到鸢曳身形一顿,说起来,他们已经接近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鸢曳见到他也是一怔,琉璃眸子转了转。上上次见到祸帝,上次见到阿福,这次再次见到祸帝,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那丝若有若无的龙息。
难不成,这对主仆平时是换着簪子用的?
谁来见自己,谁就拿着自己送的簪子?
“这是泯息丹,等到了中海边界你就吃上,能掩盖你身上的气息。”阿福将一颗褐色的丸药递给鸢曳。
鸢曳吃下泯息丹,略微调息片刻后,道:“祸帝认路吗?要不,我来带路?”
“好,水下还是龙帝更精通一些。”阿福坠在鸢曳身后,出了龙宫结界,到了黑漆漆的海水中。
鸢曳拿出一颗荧珠,卡在胸前的金色圆环上,大小正正合适,那金环原来是放照明荧珠用的。
周遭的景物登时被照亮了,各色的游鱼自由游弋,海底之物颜色绚丽,阿福一时有些花眼。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这样幽闭的环境下,鸢曳忍不住往阿福的方向一靠再靠,最后不慎撞在了人家胸膛上。
冰冷冷的海水里,那温热的触感格外明显,鸢曳急忙往前迈了一步,转首对阿福说了声抱歉。
阿福怕被他听见猛烈的心脏声,心虚地摁住胸膛道:“无碍。”
鸢曳会错意,以为自己把他撞疼了,腹诽道自己也没用多大力气。
“很疼吗?”
“不、不疼。”再来十下,不、一百下也不会疼。
二人脚程不俗,鸢曳循着幼时被教过的路线,拐过数十道珊瑚,走过极为复杂的路线,终于看到一层结界,结界上有一扇黄铜大门,即使在海水中浸泡了那么久,看上去依然黄澄澄的。
结界那边,是无尽的黑色,鸢曳将荧珠贴在结界上,企图照亮那一面,但那黑色仿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