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了?”他问道,“你没事吗?!”
我缓缓坐起,“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谁让你替我当垫背的了?!你没有资格——”
我的头还很痛,我不想听爆豪的吼叫,于是我打断他道:“你受伤了吧……来,你趴下,我给你疗伤。”
他呆愣住,随即开口道:“你昏过去已经好几个小时了,现在都快天亮了,如果我流血的那个伤口还没治疗,那我早死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
他不耐烦道:“你的个性,一个半透明的……出来帮我治疗的,然后消失了。”
他似乎也是累极,确定了我没有身体上的大碍以后,原地坐下了。
“我还是替你检查一下吧……”我提议,特修斯那会儿因为我受到重创肯定也是很虚弱的,爆豪这些小擦伤没被治疗就是最好的证明。
爆豪顺从地趴下。
我手指颤抖地撕开他的t恤,满眼都是暗红,就好像那天……就好像我出车祸死去的那天。
等等……
“你刚才怎么回事?做噩梦了?”爆豪试探性地问。
我有点难堪,并不回答他,我强迫自己回神,“你的背后有刀伤……”
“啊,那个秃头捅的!我看你要跳崖,急着挣脱他,就着了道。”他恨恨道。
“对不起。”我覆手上去,开始治疗。
“月文……妈妈的女儿……你不能丢下妈妈……你坚持住啊月文……”
我一个激灵。
“好痛——”
“对不起。”我不受控制地呼吸急促起来。
爆豪艰难地抬起头,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刚才……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不是,你知道我可以治愈我自己的,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
“月文啊……怎么办啊……那么多血……怎么办啊……”
爆豪的伤口已经治疗了个七七八八,结束治疗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捂着心脏,不断后退。我眼角瞥到了小溪流,我立刻跑过去跪下,用冰冷刺骨的泉水洗脸。
爆豪揉着后颈坐起,见到我这样,大声道:“喂,你干什么?你很奇怪啊,你怎么了?!”
“月文……如果你死了……妈妈也要跟你去……”
不行……不、不行……
“所以……你要为了我活下去……”
可是……可是我睁不开眼睛啊……
“月文……你就真的这么狠心……丢下我了吗?”
“妈妈!!!”
我忍不住尖叫起来。
无力、悲痛、愤怒、后悔、急切,它们快要冲破我的心脏了,我捡起手边的鹅卵石,拼命打击自己的头部。
然后我上身一紧。
似乎是爆豪抱住了我。
“喂,你发什么疯啊?!你——喂,喂,喂!黛博拉,黛博拉!!!”
我满头都是汗,脸上甚至还有眼泪。我的喉咙剧痛,声音嘶哑。我在不停地颤抖,我在大口地呼吸,我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否则那个冷静的爆豪,不会如此焦急。
他禁锢我的双肩,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
“你先冷静下来,黛博拉。”
我无视爆豪,踉跄着站起。又脚软地跌坐下去,但没有坐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被爆豪一把揽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