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了几下,终于抬起,露出下面那双透亮又美丽非凡的蓝色眼睛:“我不是特工。”她缓缓说道。
托尼松了一口气。
“但也差不多,我和特工之间就差了一份政府购买的保险。”
托尼疑惑不解。
“我是雇佣兵,在成为管家之前。”
“……”托尼惊讶,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酷。”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悲伤为底色,佐以鲜血和恐惧,悔恨和痛苦。
如我们所知,克莱尔的父亲亚伯斯图尔特是一名优秀的缉毒警察,拥有克莱尔所能想到的所有美好品德——忠诚勇敢,坚定公正,理智谨慎。他常年奋战在禁毒的一线,几乎全年无休,以至于克莱尔有时都会忘记他的样貌,但是这并不妨碍到克莱尔对他的敬佩。
“我的父亲是个英雄。这是我在六岁之前的想法。”
六岁,克莱尔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被报复的毒贩射杀的年龄,1987年6月22日,克莱尔生日那天。
那天早晨,小小的克莱尔一直拖着不愿意去上学,因为她想要见爸爸,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她爸爸了。她的母亲哄了克莱尔半天仍然没有奏效,直到校车开走,克莱尔还是躲在餐桌地下,死死地扒拉住桌子腿,任由她的母亲威逼利诱都不愿挪动半步。
要是换作平常,她是不会这么不懂事的,但是今天是她的生日,克莱尔觉得她有权力任性这么一回。
克莱尔的母亲没有办法,只能去打电话给她父亲的同事,希望他有机会的话转告亚伯务必在今天之内回家一趟。
然后就响起了枪响。
“我看见子弹打破我们家的窗户,击中在我母亲的眉心。我看见了所有的一切。”
那是何等恐怖的画面。
一个六岁的、小小的、柔软的女孩,躲在桌子底下目睹了她母亲的死亡。
“她倒下,还睁着眼睛看着我,非常美丽的绿色眼睛。”
血流了满地,克莱尔从未见过这么多血,还是从和她相依为命地母亲身体中流出来,克莱尔还是在膝盖磕破了皮都要大哭一顿的年纪,但是已经可以意识到流血意味着什么。
她被吓破了胆,恐惧地抱着桌子腿大声尖叫,嚎啕大哭,不敢靠近她已经倒地还睁大眼睛的母亲,也不敢移动半分脱离她母亲毫无生机的视线。
她是多么希望她英雄的父亲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这个难以理解但是极度恐怖的场景中解救出来。
“第一个找到我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fbi警探,我的邻居听见枪声报了警。”
这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六岁的克莱尔深陷地狱二十分钟,哭哑了嗓子,只是呆滞地抱着桌腿,任由流动的血液浸湿她白色的裙摆,和她死去的母亲默默对视着。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特意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色公主裙,她原本漂亮的像个真正的公主,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毒贩开了一枪就跑了。我被带到了警局,我以为我至少能看见我的父亲。”
等到克莱尔看见自己的父亲已经是第二天。他去执行一个相当重要的任务,截获了一笔数量巨大的毒品,结束之后就接到如此噩耗。
此时克莱尔所有希望都已经破灭,她甚至不敢睡觉,因为一闭眼那些恐怖的画面就会不停闪现在她眼前。
她只是憔悴而呆滞的看着那个作为她父亲的男人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在他想要抱住她给予安慰时,放声尖叫。
六岁的克莱尔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