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病话未说完，迎面便掷来一只茶杯，他本来想避开的，但转念一想这一让摔坏了老柯的宝贝茶杯，他一不高兴，借钱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慌忙伸手兜住，讨好地递到老柯眼前：“这只晚清的汝窑茶杯怕不只两千吧？”
这下反倒是自己欠了他人情，不借还不行了。老柯恨不得在他脸上扇十几个耳光。
自从张无病这狗崽子到了a市后，可没少向他伸手。
“柯叔，我初来乍到，身上也没有多少钱……”
“老柯，查不老蟾遇到几个妹子，唉，都是男人，你懂的……”
“老柯，我房租到期了，你看能不能……？”
“老柯，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每一次张无病跟他借钱都毫无羞愧之心，态度之坦然，之不要脸，简直令人发指。
最关键的是，到目前为止，张无病他就没还过钱。你说气不气。
老柯深吸一口气，拼命抑制想要抽他耳光的冲动，拿出手机来：“你看这个app。”
“哪个？”老柯的手机界面上乱七八糟堆了不少应用软件，饮食购物，养生瑜伽，游戏影视，美女泳装……
等等，老柯这年纪还看美女泳装？？？
“你这手机怕是中病毒了吧？”张无病正想给他杀个毒，却被老柯一敲后脑：“谁让你看那个了。”老柯说着点开了界面角落上一个八卦插着一把剑的app，张无病瞅了一眼那app的名字——‘神算伴你行’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二呢！
张无病拿着手机在一旁划拉，只听老柯在一边不无自豪的说：“这是我参与研发的一个风水app，你只要输入生辰八字，就能进行基本的算命解命。”
张无病一听，乐了：“老柯你挺潮的嘛，还懂得开发app了。”
“我跟你说，这人呐，就应该与时俱进。我们这一行传了千百年，要想在这和日新月异，突飞猛进的时代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创新，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才不会被淘汰。”老柯一本正经地说道。
“有觉悟。”张无病朝他竖起大拇指，一边翻看着‘神算伴你行’，版本信息102，开发公司神灯集团。这没什么好看的，张无病回到主页，只见app界面下方有一个‘抢单’按钮，点开一看，里面的单子有看家宅风水的，丧事超度，测字解梦……不一而足，价格也各不相同。还有一个‘风水师’的按钮，里面是各个登记在案的同行，其中老柯的评价最高，被置顶红推。
敢情这就跟美团外卖，滴滴打车一样，还带抢单的？
“这个app养活了不少底层的同行，你也可以注册一个账号，自立更生，就不用总是向我伸手借钱了。”
这才是老柯的心声呐。
张无病刚走，月洞门后的帘子一挑，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这小子要什么时候回去？”
老柯长叹一声：“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人责备道：“你当初就不该让他到这儿来。”
老柯也不悦道：“那你也不能直接找人下手杀他，他要是在这儿有什么闪失，那活神仙能放过你我吗？”
那人冷笑：“什么活神仙，根本就是个老怪物。”
老柯：“不管是活神仙还是老怪物，你该庆幸他过不来，否则你死十次都不够。”
蹇卦九三，利西南。
a市的西南方正是明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