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包括我。
无意识的一截截掰着筷子,我心情阴霾的足以拧出水来。
我想我是嫁不出去了。我从未像此刻一样意识到这一点,这已经不是我的时代了,是下一辈小年轻们谈恋爱的季节了。
看着殷勤的忙前忙后的系雪衣,我筷子掰的更狠了。
店小二很有眼色的又放了一把筷子在桌上,脸上堆笑,“您尽管掰,那位大侠说了,您所有的开支都算他账上。”
算,算个毛!我一把把那把筷子全掰断了,我堂堂女帝,用的着他结账吗!还义母,我有那么老吗?
想起早上起来,我兴奋的借着道谢为名,去跟那名黄衣人套近乎,问及姓名,他不藏不掖如常的答了。
“在下系雪衣。”
晴峰笔鹤系雪衣?!手里的筷子应声而断。
我不死心的追问道:“你认识闻疏梅?”
“姑娘认识疏梅?”系雪衣眼睛一下子亮了。
果真是那个系雪衣,儒门弟子,跟暗姬谈恋爱的那个,天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以至于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啊,认识,我是她妈。”
系雪衣貌似吃了一惊,仔仔细细的打量我半响,脸上神色迟疑,“义妹曾说她没有家人”
懊恼的我无力的捶桌子,怎么就顺嘴说出来呢,可说都说了,只能顺着往下说了,受了重大打击的我面如死灰,根本不用酝酿感情,“她父亲死了,之后我就改嫁了,她这么说,倒也没错。我这次来找她,就是想打开母女心结的。”
系雪衣神情变幻,不知道想到哪去了,过了会才道:“我与疏梅结义,以义兄义妹相称,夫人既然是疏梅母亲,便是系雪衣义母。”他起身行礼,正色道:“义母,请受系雪衣一拜。”
这声义母,直噎的我说不出话来。
哪个想当你义母啊!我欲哭无泪的想。
“义母,东西都收拾妥当,我们此刻启程,天黑前便可赶到一抹丹青水云间。”系雪衣疏朗热情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疾步带起的风吹拂的领口的轻软羽毛飘动不已。
这就是命啊!我木然的放下掰的一断一断的筷子,认命的背着小姑娘上了马车。
一抹丹青水云间内,化名闻疏梅的暗姬静静的站在一株枝桠横斜的梅树下,心思渐远。
曾以为苦境的天跟鬼狱没什么不同,苦境的人也跟鬼狱的没什么不同。
直到遇到系雪衣。
目标人选本来是一笔春秋的掌门庭三帖的。
为此他们不惜连日追踪庭三帖的行踪。
明月朗朗下,疏影横斜的梅林中,纸上的小楷隽秀雅致,执笔的女子绰约多姿,何等的诗情画意。
谁料想不知哪个环节出了差池,原本庭三贴的必经之路上出现的是系雪衣。
与对她恭敬却冰冷的鬼狱中人不同,他慧敏而又温暖,原来被人关心被人在乎是那样一种感觉。
她本该及时纠正,继续执行任务,却忍不住给自己找出种种借口,一错再错。
他赞她字写的好,赞她柳絮才高,冰雪聪明,赞她生性温纯,蕙质兰心,可这些都不是她,她是鬼狱公主暗姬,然而为了留住这温暖,她每日忐忑的扮演闻疏梅,唯恐被系雪衣看穿。她不敢想当他发现心中的义妹根本不是他想的样子时,会是怎样一副情景,然而她心里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们会走上对立的道路。她恐惧那一天的到来,又期盼那一天的到来,到那一天,系雪衣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