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防备,车厢内空间不算小,但他人高马大的,就显得相对逼仄了些,躲都没处躲。而且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丫头说动手就动手!还好她穿的是平底鞋,这要是细高跟,他的胸前就能被戳出个洞来。
云暖也呆住了。
在她动作的那一瞬间,她已经反应过来那声音是肖烈的,也记起来他开车送她回家,而她好像睡着了。
“对对对不起。”她结巴了。
借着微弱的月光,肖烈的眼神很恐怖。云暖表示完全理解,开车当司机送下属回家,还特别贴心地让下属睡到自然醒,结果谢谢都没收到一句,就被人又扇耳刮子又踢前胸的,换做谁都要暴走了吧。
何况,还是这位以脾气差而闻名的肖总。
要死了。
她苦兮兮地道歉:“肖总,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女人声音小小的,又乖又软,此刻语气里充满了歉疚感,让人听着觉得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是情有可原的。
肖烈黑眸沉沉,看不出情绪。
云暖慷慨就义似地仰起脸:“你打回来吧。”
肖烈“唰”地抬起手。
云暖本能地朝后缩了一下。
肖烈瞥了她一眼,没有打她,而是用拇指蹭了蹭还有点发麻的面颊——小女人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下手还挺重。
也不对,她曾经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两个膀大腰圆一身腱子肉的小流氓。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时而淑女文静时而张牙舞爪,但都他妈的一点不违和。
他呵了一声:“行了,别装了。我不打女人。”
“多谢肖总不杀之恩。”云暖不好意思地伸出一根食指,隔空指了指他的脸,“好像有点肿,前面有药房,我给你买个冰袋敷一敷吧。”
“不用。”
“那个,明天您还要去集团开会,脸……肿了……不能看。”到时候让董事们看到自家太子爷肿着半张脸,那影响不要太大哦。
肖烈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打就打了,还娘们唧唧的敷什么冰袋,但是听到她后面的建议,想想觉得是不太好。
从药店出来,云暖走到坐在路边长椅上的男人身旁,将冰袋递给他。
肖烈双手在后撑着长椅,一动不动,“你把我打成这样,不该负责到底吗?”
云暖抿抿唇,耳朵开始发烫,倾身靠近,有点不敢看他,“啪叽”直接将冰袋拍在了男人脸上。
肖烈轻轻“嘶”了一声,说:“我的鼻子……你这女人故意的吧?!”
云暖忙看他,就见大半个冰袋砸在他的眼睛和鼻子上。
“……”
她说了声抱歉,调整好冰袋的位置,又低下头。
“我是老虎吗,你都不敢看我?或者,我长得太难看?”肖烈盯着那个垂下的脑袋瓜,问。
“都不是。”云暖抬起头,对上他好整以暇的视线,强忍着没有再移开。
男人的脸很瘦,轮廓棱角分明。他微眯着眼,浓密乌黑的上下睫毛纠缠在一处,略显狭长的眸子黑得好像宇宙尽头的深渊,闪烁着说不清辨不明的幽光。嘴唇略薄,但唇珠饱满,显得两唇之间的弓形弧度非常生动。
肖烈也在打量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小脸。
她五官精致漂亮,皮肤白皙剔透,水红的两片唇瓣仿佛一朵含苞带蜜的花儿,引人品尝。
他想到刚才她睡着时那恬静又天真的睡颜。
有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