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信鸽呢?若是她果真才学出众,便是书信往来也尽够了。”皇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他虽然欣赏有才华的女子,可在他看来规格儿女不过小打小闹,这世间洞彻明智如太皇太后者毕竟是少数。
皇贵妃在前庭伴着皇上用晚膳,后院里头殷臻要炸了。
论,发现你前世的死敌如今是个奶娃娃,还被你的亲弟弟抱到跟前,对方还无意识的冲着你吐泡泡,是摔死他呢?是摔死他呢?还是摔死他呢?
“殷佐!”雍正帝在自己心里默念着,这是亲弟弟,粘着你陪你玩耍晚上还能给你暖床,一直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你,满心满意信赖你的亲弟弟——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四哥。”殷佐仿佛没有意识到他哥正在爆发的边缘,笑着冲过来一头撞进他哥的怀里,撒娇的笑着将自己的英勇事迹讲了一遍,半晌还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殷臻,显然是想要他夸奖夸奖自己,这模样教殷臻看的心软,又忍不住觉得眼熟,细细一想,前世造化、百福做错事惹自己生气了,可不就是这样拼命的摇着尾巴,讨好的看着自己。
“你呀!”殷臻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对殷佐的容忍底线一退再退,他伸手在小孩儿光溜溜的脑袋上摸了摸,“下次再遇上这样的情况,抓人抓当场,你先教小黄门盯着她,多带几个人,等到再遇上了抓个人赃并获,这会子是你诈她,她教你诈出来了,若是遇见那等矢口否认的,你便是有理也成了没理的一方了。”
像他前世不就如此,明明是名正言顺登上皇位,可就因为推行“摊丁入亩”的新政引得朝野反对,多少人暗中流传他得位不正,他开始还写《大义迷觉录》,想要让这天下臣民都知晓自己的苦心,但其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于殷臻而言,世间之事,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他只要无愧于心就好,可这事儿放在弟弟身上,老父亲的心思一发作,便恨不能以身代劳。
“哥,我只想这样做而已。”殷佐不赞同的皱起了小眉头,“你说的虽然好,可是天晓得晚了一会子弟弟还会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还这样小呢。”
“你也只比他大一点儿。”面对早早叛逆起来的弟弟,殷臻无奈的叹一口气,再次在弟弟圆圆的小光头上撸一把,自己宠着的弟弟当然只能继续宠爱下去——哎,这样的弟弟真的是甜蜜的负担呀。
从大明宫回来已是冬至时节,空气里飘着炮制羊肉的香味,给初冬的紫禁城度上一层人间烟火的味道。
皇贵妃甫一回宫,惠妃就带着良贵人上景仁宫来道谢。
暖炉上煮着茶,盛装的女子围炉而坐,都是冬季里簇新的衣裳,往年天寒众人更在意保暖程度,可今年入了新人,往年不在意的也都在冬装上下功夫,惠妃是品月色百蝶穿花织金斗篷,领子上一圈黑狐皮子格外惹眼,良贵人则是一身湖色团花事事如意织金斗篷,颜色瞧着更不起眼,可都是实打实的好料子。
从前几日落雪开始,景仁宫就烧起了地暖来,二人进了内殿由宫人脱了斗篷,跟着皇贵妃坐下来。
茶是今年新进贡的普洱茶,从京郊玉泉山新汲上的泉水,皇贵妃伸手取了镊子夹了一小块儿梨木炭,炭火烧的正旺,火光明明灭灭,泉水沸腾起来,烟雾缭绕。
皇贵妃这才从茶叶末釉鱼篓尊里取了一小块儿普洱茶团加入沸水之中。
“这会子冒雪登门不请自来,原是特意道谢来的,禩哥儿牵头教那贱婢轻慢,若非佐哥儿机灵,只怕我们还教人蒙住了眼睛。”惠妃眸子见她煮茶行云流水,自有风雅,微微一笑开始叙话,“佟姐姐这里速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