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向床头边的手机想看时间,结果打开一看,发现手机界面上一个群名为【天师综合一号群】的群消息已经99+,并且还在往上刷。
一眉道君?
紫虚真人??
他有加过这类群吗?凌晓有点懵,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手机不是他的。
是爷爷的话,加这样的群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凌晓没仔细看,他觉得眼睛酸涩得很。拿过镜子照了照发现有点红肿,好在用毛巾敷了一下后就没那么明显了。
他小叔在半夜的时候赶回来了,身上还挂着彩。
凌晓的母亲谢雯也来了,正在和两个伯母聊天,她保养得很好,四十多岁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
看到凌晓,谢雯眼眶有些红了,走过来抱了抱他。她和凌青云离婚不久就再婚了,并在两年后调离了舟山市,虽然凌晓还会时不时跟她通电话,但是见面少了,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在两年前了。
凌晓回抱了她,只是此时并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场合,在村子里,办白事是要走流程的。
凌晓接过大伯母给他的那一小叠零散的毛票,带着草帽跟着长辈,在两个道公的带领下开始绕着两条连在一起长凳走,说是要送老爷子“过桥”。
长凳上放着一张有些破旧的长图,上边依序摆着十二个装着米的瓷碗,第一个点香插上白幡,最后一个放上熟肉和刻章,中间十个则是插上了用红纸粘好的旗帜。
凌晓隐约听得懂道公用本地话唱,“牛头马面引新魂,走过那鬼门关……”
他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幅地狱长图,米碗上的旗帜则是新魂到达阎罗大殿时要走过的关卡。而他们每走一圈就要放在碗边的散钱,则是给新魂过桥的买路钱。
每走过两遍,道公就会取下一支旗帜,点燃烧毁,凌晓看着无风晃荡的白幡,旗帜下似乎也有阴影在晃动,仿佛真的有个新魂在一步步的离开。
“呼……”凌晓的额头开始冒汗,不是热,而是觉得冷,可此时临近六月,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杀牲坛,丰都山,望乡台……
旗帜一只只被取下,凌晓却觉得脚步越来越重,像是灌了铅一般,周围的人像是都没了脸孔看也看不清,他则是机械的跟在后面。
正前方,遗照上的老人似乎依旧在微笑着,眼中像是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凌晓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他先是听到一声叹息,随后在念道声中隐约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锁链,可周围哪有什么锁链,连条拴狗的狗链都没有。
他像是走进了什么看不见的空间,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锁链的声响却越来越近。
直到锣鼓声突兀敲响,最前方的道公取下最后一道旗帜点燃,抓起一捧米撒向空中,那渐渐远去的声音才骤然回到他身边。
腿脚上灌铅一般的沉重感消失了,凌晓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前边的小叔凌云枭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晓晓这是又中暑了?”现在已经有十点钟,太阳已经挺大了。
凌晓想摇头,可是一晃脑袋又晕得厉害,差点吐出来。
凌云枭见他脸色难看,立刻把他架回了屋子里,大伯母拿过一早准备好的盐水给他灌了下去。
凌晓意识一起很清醒,就是脑袋晕得有些厉害,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什么“有点敏感了”“可能被冲到了”之类的话,然后在迷糊中又被灌了碗东西,那味道让凌晓瞬间清醒,差点没吐出来。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