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提着那橙黄色的羊皮灯笼走远了,而女子的惨叫声,还在不断的响起。孙家的主子下人们一个个仿佛聋了,压根就没有人出来查探一下询问一声。任凭那凄厉的声音在孙家宅子里回响着,比夜风呜呜的声音更加瘆人。
孙家主院里,凄厉的哀嚎声,在院子里回荡不休。廊下挂着的灯笼仿佛也被吓着了,在寒冷里瑟缩着,颤抖着。
贾迎春被孙绍祖扭着衣襟,正正反反扇了好几个耳光。扇得她头昏眼花,耳边嗡嗡的不停响着杂音。她几乎是半裸着的,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各种伤痕。有鞭子打的,有蜡烛烫的,有掐出来的,有细细的仿佛是用匕首很轻的一道道割出来的,还有一些,压根说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若是有来自现代的人在这里,一口就能说得出来,像是孙绍祖这种人,叫做虐待狂。遇到这种人,就该有多远跑多远,更别提嫁给他当妻子了。
可惜贾迎春没得选择,五千两银子,她的父亲将她卖给了这个恶魔。
扇了贾迎春几个耳光之后,孙绍祖放开她的衣襟,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使得她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他打着酒嗝说道:“贱,贱人,你不过是老爷我五千两银子买回来的,别在老爷面前装什么大家子出身的小姐……下贱坯子,你跟外面那些千人骑万人压的花娘,没有什么不同……”
他生得高大威武,相貌堂堂。可惜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牲。
孙绍祖已经虐打了贾迎春好一会儿,觉得有点儿累了。他走到朱漆圆桌旁边坐下,拿起乌银自斟壶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灌了下去。然后拿起筷子来,夹了几筷子下酒菜放进嘴里咀嚼起来。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骂:“贱货,你爹欠老爷的银钱不还,拿了你来抵债,你还在老爷面前摆什么夫人的威风,我呸!原以为好歹能陪些嫁妆过来,谁知道,竟然就只有一千两银子的压箱钱!这特么的是娶妻呢,还是纳妾呢?还娘娘的妹子呢,谁家娘娘有这样穷酸的妹子?原以为好歹你们那位娘娘能惦记一点子姐妹之情,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将你放在眼里!半点能帮衬老爷的地方都没有!我呸,真正是娶了个赔钱货……”
他骂着骂着,再次怒上心来,拿起面前倒空了的酒壶,就朝着躺在地上的贾迎春砸了过去。那乌银酒壶沉甸甸的,砸在贾迎春额头上,顿时见她微弱的叫了一声,两眼一翻,昏倒过去。殷红的鲜血,从她额头上面的伤口处汩汩的流淌下来。
见此凄惨情景,稍微还有点子良心的人都不会放着不管。谁知孙绍祖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就会装死。”说着,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另一边,昏迷过去的迎春,只觉得自己漂浮起来,浮在半空中,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自己,和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良久之后,她露出一丝惨笑来。她的生命,就这么结束了吗?
嫁与不嫁,都不是她自己能够做主的事。为何要将你与我父亲之间的银钱恩怨,牵扯到我的身上来?退一万步讲,你若真心厌弃我,只管休了我便是了。为何却要留我在身边,日日虐打?以此来出气么?
我这条命,真心是贱得很啊……
大观园,我魂牵梦萦的大观园,若是能够再回去一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