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来,动手翻找,一下子把最上面的包袱扔到一边。
包袱的形状有些诡异,侍卫长帮着捡起来,“殿下,这是彩棠的牌位。”
长公主根本不理会,找到装着平民衣服的布包就走。包袱是宫女们收拾的,被她裹了一些金银,足够维持一段时间的吃穿用度。她不贪多,只拿了一个背在身上,“好了。”
“这个呢?”侍卫长示意她看牌位。
长公主啧了一声,抬手夺过牌位扔到地上,“谁收拾的,多余。”
说罢,她拉着侍卫往外走,匆忙的脚步直接踩在了牌位上。
他们一出宫殿就听到了厮杀声。侍卫长说声不好,让手下围在她的周围,换了一条道前往尚算宁静的南门。长公主坐惯了轿子和马车,何曾走过这么多的路,感觉腿脚又痛又麻不像自己,但还是咬着牙坚持。
“殿下,快到了。”领头的侍卫长怕她娇生惯养受不了,提醒着,“别看地下。”
地面满是死去的尸体,有完整的,有残缺的,还有被烧成焦炭不成人形的。
“还是看一下吧。”长公主说了一句,“那个脑袋是明昌宫的人。南边的明昌宫不太平,我们真能去南门?”
侍卫长比她更清楚皇宫内的形势,咬咬牙,“能,好歹能多点人马!”
长公主不发话了,闷声走路。她不怕尸体,只在瞧见弓箭射死的尸体咯噔一下,分外留心,四处看看提防一下冷箭伤人。
他们到了南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两军厮杀的场面。护着她的侍卫分开,换了最老道的侍卫长保护。刀枪相碰的声音刺耳,血肉在眼前飞溅,长公主不惊不惧,尽量少给杀敌的侍卫长添乱,在地上垂死挣扎要举刀的时候一脚踹开。
他们的人还是太少了,倒下的越来越多,敌人越来越逼近。挡在她前面的侍卫长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右腿受伤,仍是苦苦支撑护着长公主的,凭着一己之力杀退涌上来的敌人。
长公主身上同样染了血,不知是侍卫的还是敌军的。
“尹丰,保护殿下!”右腿又遭了一击,侍卫长快撑不住了,怒吼一声叫手下过来。
话音刚落,挡着她的身躯僵了一僵。
转过头望来的侍卫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长公主感觉到身前的躯体缓缓压来,咬牙撑了一会儿还是没能阻止,跟着倒在了地上。
侍卫长倒地,胸口多了一根箭矢,面上是不甘死去的用力表情,但握着刀的手已经没有了力气,缓缓地松开了。有一个侍卫长浴血奋战,受伤的侍卫也就有了撑下去的勇气,而今见到侍卫长落得惨死的下场,有些人恍惚一瞬,马上被敌人给结果了。
领头一死,士气萎靡,长公主的心凉了大半,一抬眼,对上了层层包围的指着自己的刀枪。败局已定,她反而不慌了,站起身扫视着眼前的大军。
弓箭在哪里?
长公主方才注意到,射中侍卫长的箭矢跟与之前看到的尸体上的的箭不一样,精致好看,箭尾的翎羽绚烂细腻,分明属于一个特别的人物。
不需她多等,一击杀掉御内侍卫长的弓箭手从城墙上走了下来,越过人群走到了她的面前。
束起的长发,紧窄的短衣,利落的革靴,衣饰处处可见丞周国图腾的痕迹……异族打扮让那一张她不可能忘记的脸变得熟悉又陌生。
“阿昙?”长公主想问一句,张口却哑了声。
阿昙勾了唇角。
“殿下,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