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昙同样如此,呆呆地看着年纪不到就生了华发的林夫人踉踉跄跄地走到她的面前。她瞥了一眼林玎将军,那头的高壮汉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看不得自己的夫人疯疯癫癫,又被关于女儿的伤心回忆打击得直叹气,摆摆手,不让人上去阻拦了。
“凤珠,你看看娘啊。”林夫人拉了拉她的手,“娘在这里。”
阿昙忽然想到了一个险招,一个让她说完了祁国消息也能在敌对的丞周国活下去的险招。
“娘。”阿昙叫了一声。
林玎眉头一皱,林夫人却开开心心地应了,“哎!娘在呢。”
“夫人。”林玎大步向前,头一次用了劲把林夫人扯开,“凤珠要睡了。”
“睡?那得让我哄她……”
林夫人挣扎着,林玎没有心软,交代丫鬟把人关回另一个营帐。将军起头,下面的人就没有顾忌了,把瘦弱的林夫人直接带走。
阿昙没有看林夫人的方向,紧紧盯着林玎。
林玎转过身,对上她的表情很凶悍。
“将军……”阿昙想解释一句,才发了声就被扼住了脖颈,“咳!”
林玎比她强壮太多,一只手就能把她提起来。离了软床,她下意识蹬了腿,扯到周身的伤痛被刺得一阵抽搐,眼前都模糊了起来。她张大口喘息着,拼命眨眼让泪水留下来,努力定睛去看施暴的林玎,想发出一点声音,“祁国皇宫……我懂……”
脖子上的力道松开了一些,但仍然让她难受。
阿昙一不做二不休,吼出了句,“我叫了娘,夫人记得我!”
林玎怒目而视,“你……”
阿昙憋红了脸也没有移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玎看。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身上的疼反而轻了。她疼晕过一回,隐隐感觉到自己坚持不住了,想要认命地闭上眼睛。
一阵剧痛忽的袭来,把她从晕厥的边缘扯了回来。
阿昙痛到了极致,张嘴也喊不出声。缓了一阵,她发现这个剧痛来自于林玎把她扔回床上的动作,明白自己被放过了,又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贪婪地呼吸着。
“还能笑?”林玎拿了布巾擦拭手上的血迹,平静地看着她。
阿昙一连遭了这么多祸,早已看开,没了久居宫内规矩本分的模样,变回那个死命咬下老鸨耳朵逃跑的野丫头了,“活命最大,为什么不能笑?”
林玎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这一点,挺像我女儿的。”
——
三年后,祁国宫殿。
宫门失守,四处是逃命的人。身份尊卑在此时已不值一提,体态臃肿的大总管因为逃得慢被一刀砍死,怀里揣着的财宝被刚刚进宫的小侍卫抢走,牵手逃跑的小宫女遇上了敌军,惊叫一声,往勒令不许进的宫殿里跑去,往常吃香喝辣的太监爬不出墙,被义子扯下来当踏脚梯。
更深的内宫,有着暂时的平静。
“殿下。”御内侍卫长顾不了规矩,走到长公主身边说了一句,“别等马车了,走。”
长公主皱眉,“敌人杀进来了?”
“到华容宫了,” 侍卫长叹气,“他们抄了宫女太监常走的近道。”
“这都打听到了?真是有备而来啊。”长公主轻笑一声,“怪不得皇兄扔下国都,自己跑了。”
危难之际,侍卫长仍不想听当今圣上的坏话,求着长公主尽快动身。长公主已经换好了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起身随着侍卫长往外走。经过堆着的行囊的桌子,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