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拜就是如此, 镶蓝旗下就一个简亲王家显眼, 大家都会自觉不自觉的看着简王府, 看着简亲王。而鄂拜一家作为老资格的佐领,镶蓝旗最大个儿的那个标杆有个什么动静, 能瞒得过谁啊。
“王爷您知道, 索相家和简王府平时没什么来往, 格尔芬突然成了简王的座上客,其实挺招眼的。”鄂拜苦笑:“王爷是办过差事的人, 有道是瞒上不瞒下,底下人看在眼里,不多嘴罢了。”
“座上客……他们走得很近?”不能罢,胤禔想到,索额图就算瞎琢磨什么,也不会让儿子这么大张旗鼓的和简王凑在一起啊。
鄂拜道:“前几天简王又多了个儿子, 且不说这根本用不用索相送礼,就是需要,也不必格尔芬亲自上门。而且格尔芬去的最早, 留的最久。”
这会各旗基本聚居在一起, 何况鄂拜没有明珠那么豪富, 城里城外几套房子随便住。这种情况下, 简王府的举动的确会被大家看在眼里, 那么问题来了,格尔芬、或者说索额图想要干什么呢?
鄂拜盯着胤禔,鄂尔泰也偷偷瞄着这位郡王,他会担心吗?会不会有什么要求,比如要求他们父子盯着简王府什么的……
“或许索相终于发现,需要和简王多来往。”胤禔一笑,然后对这对父子说道:“改日我带你去渌水亭,富尔敦他们都在跟着顾先生读书,鄂尔泰不妨也过去。读书嘛,闭门造车并无益处,还是有学友相伴为好。”
“至于将来,先看举业如何,然后咱们从长计议。”
鄂拜父子离开,胤禔靠在书房想了一会,写了一张便签让全都送到了渌水亭:明儿他要过去。
再过几天康熙就又要去畅春园避暑了,依照惯例,胤禔也得去自家的春明园。否则康熙有事叫他,胤禔可不打算从内城去城外,再从城外到内城的折腾。
而且小孩子见风就长,胤禔打算抽时间多陪陪苏日格,还有道琴在园子里也能更随意些,让她喜欢叫谁来陪她尽管请过来就好了。
胤禔不希望道琴的人生困在孩子和家务中,这些有王府总管、有嬷嬷,她尽可以抓总。孩子有保姆、太监照料,在年幼的时候,就算她画画,和人聊天,也可以让孩子在眼前玩耍,等长大一些,自然要上学的。
她嫁给自己一回,胤禔不希望她的生活因此变得特别苦闷,这样不好。没人生来活该过得苦闷,生活不是这样的,胤禔能做到的,都会帮她做好。
路边的树木郁郁葱葱,而渌水亭精心侍候的花园更是满目翠色,但这并不能让胤禔忘了烦心事儿,他总觉得自己错漏了什么东西。
胤禔坐在树下对容若道:“表哥倒是过得舒坦,什么时候去自怡园?”容若坐在树下,正煮水烹茶,还叫人给沈宛送去,特意叮嘱告诉她这是去年法源寺梅花上的雪水。
“再过些日子。我阿玛正打算再修一座藏书楼,自怡园那边正在大兴土木。”容若笑着将茶盏递过来:“你还不知道吗,要让他满意,自怡园得忙乱一段时日。”
“你先说,今儿怎么想过来了?”
说话间,将近午间,富尔敦兄弟还在跟着吴兆骞做时文,顾贞观却被请来了书房。这是那次郡王府谈话之后,胤禔和顾贞观第一次见面说话,胤禔倒没什么,顾贞观却觉得自己那天把话说的太直白,有些欠妥了。
顾先生自省数次,觉着大约是从小就认得胤禔,所以还是习惯性的将他当成孩子。对一个聪敏的、从来不多嘴的孩子,很容易说多话。
“我来是有件事要和你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