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这个位置,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想法子鼓动太子,先把魏晗杀了,如此,建安帝没了别的选择,太子又不堪大用,那他到时候要上位,自然也能获得更多优势,这绝对是最便捷简单的方法。
魏昭并不是个心软的人,只是……魏晗,是郁秋的儿子。
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否决了这条路。
论公,这几年他不在京中,那些趁机搅风搅雨的人可不少,前次军粮出问题的事,若不是郁秋机警得了消息暗中托人透露给他,他也不能应对得这般及时,更严重的,说不定都不能熬到这场大胜,他实是欠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
论私,魏昭至今仍记得那日他偷偷找机会与她告别时,那个姑娘曾经被他伤透了心肠,到头来他要走了,她送别的时候却还是郑重的说了让他珍重的话。魏昭那时候,甚至产生过一种极端的念头,他想直接把她带走的。
可是理智到底抑制了这一份冲动。
他以为自己这样看似多情实则凉薄的人,就算有些心动,也终究会被时光掩埋,然而这几年他不曾刻意打听,但每次不经意的听说到她的消息时,那种心悸依然迟迟不能褪去。
她已成婚,甚至怀孕生子了,他明知道不该再关注于她,却还是忍不住叫人偷偷保护她,而今她的孩子都四岁了,他至今都不曾见过他一面,可一想到这个幼弟,魏昭心里就不可遏制的想起他和郁秋曾经的那个孩子,如果当初他不曾把事情做绝,让郁秋把孩子生下来的话,他们的孩子……今年都能进学了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对郁秋的孩子下手。
正思忖间,突然见到城门外远处来了一队匈奴人,魏昭心中微凛,只见那为首的人下了马,对着他们行了个匈奴人的礼,魏昭听着他带着口音的官话,轻轻笑了下,透着几分凉意“把人带进来。”
匈奴人到底还是来求和了。
消息传出不过几日,圣旨也到了,这场历时近四年的动荡终于平复,魏昭也被宣召归京,同行的还有匈奴使臣。
魏昭整合军队,那两个单于之子也没就此放了,而是带上京城去,明面上的话是请他们做客,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位目前还是俘虏,只有议和的条约正式签订,他们的去留才能有结果。
但胜利的果实无疑已经摘下,大魏的军队浩浩荡荡,一派欣欣然的景象,只待议和完成,就是他们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魏昭带了自己的一队亲兵一起回京,陆闻之随行,谢承泽却留了下来,毕竟他们留下来的兵力总要有人掌控,这几年费力气凝聚的势力,断没有让人半路摘桃子的道理。
原本陆闻之也是该留下来的,但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回一趟京里。
马鸣风萧萧,魏昭带着人走上了回京的官道,回头望向边城,来时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谁能想到眨眼就是这么多年,他不自觉的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物,却是那一年,他从那棵姻缘树上摘下的郁秋的宝牒。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那一晚的情景,也记得他刚来到边城没多久就听到京中传来她怀孕的消息,那一刻的后悔和心悸,让他辗转失眠过许多个晚上。
他把看向边城的目光收了回来,视线落到燕京的方向,轻声道“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