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咳嗽了一声,打断两人小学级别的斗嘴:“筠筠说的也有点意思,不过,协商总得是要我们大人来的,小孩子不要下掺和,好好学你的习——上次你考了第几名来着?”
路筠脸一下子苦了起来:“……我们换个话题吧。”
“这个话题聊不得?”
“上次是我失误,我就英语没考好!没有什么代表性的!”路筠努力争辩。
“上上次你语文发挥失常,上上上次你被数学拉了后退,”路进在一旁凉凉补刀,“你有哪次可以稳定发挥的吗?”
路筠想冲他做鬼脸,到底没敢:“……其实总是有一门失误,也算是一种稳定吧。”
路进眉头抽抽:“你这成绩,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跟打地鼠似的,打了这头探出那头,补习班都没法报。”
“报什么补习班,说好的快乐高中呢爸。”
“考不上大学我看你快乐不快乐。”
“你真没劲。”路筠冲他做鬼脸,“我要去睡觉了。”说罢踩着拖鞋往卧室走,“哐”的关上房门。
路进嗤笑一声,懒洋洋的撇那房门一眼,路抗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他的膝盖,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卧下,“喵”了一声。路进挠挠它的下巴,半眯着眼睛不做声。
乔心看他一眼,摇了摇头,她平时早对丈夫和女儿十几年如一日的斗嘴场景司空见惯,今天不知道怎么,却突然想起来很早以前,路筠刚刚学会说话那会儿,两人第一次斗嘴的场景,于是忍不住轻笑起来。
“怎么?”路进问。
“想起来筠筠学会说的第一句话。”她答。
路进也想起来了,他漫不经心的说:“哦,我记得,她第一句学会说的是‘爸爸’。”
乔心诧异看他一眼,惊异于丈夫的厚脸皮:“……你是不是记少了个字?”
“什么字?”路进反问,“好爸爸吗?”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臭爸爸吧。”
路进:“……是你记错了。”
“是吗?”乔心说,“我怎么记得你们俩还就着这个问题吵起来了呢?”
“我?”路进指指自己,脸上写满了“胡说八道”四个大字,“跟刚会说话的小孩吵?……你绝对记错了,她怎么跟我吵,用芭比娃娃跟我吵吗?”
“哦,那一定是我记错了吧。”乔心温和的笑着,将耳侧的头发别过去,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毕竟当时的吵架内容反反复复只有六个字,一个坐在地上不停的喊‘臭爸爸’,一个站在那硬怼‘烦人精’,用六个字吵到筠筠口渴大哭结束……”她笑的更加甜,瞟一眼路进,“你肯定没这么幼稚,这么无聊,这么像三岁小孩,唉,一定是我记错了。”
“……”路进把猫一抱,再往旁边一堆,无视路抗战疑惑的喵喵声,背影僵硬地往浴室径直过去,“……太晚了,我也要洗洗睡了。”
乔心笑出声来,她拍拍手,冲着路抗战唤了几声,猫慢悠悠越过来,被她抱在怀里。她垂着眼眸,柔软的手指拂过猫的脊背,猫咪舒服的昂起头看她,乔心点了点它的鼻子,自言自语也带着几分慵懒:“……真不知道筠筠怎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以后跑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大街小巷的喊你……”
在女人细语中,夜,深了。
夜深了。
依旧有人未曾入眠。
关家老宅早就熄了灯,只等着梦的到来。
黑暗中,关曦穿着藕色的真丝睡裙,借着窗畔月光无声下楼,自行取了瓶红酒,就在厨房里,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