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魏国的领兵大将领着军队西出尧谷关,信心满满地踏上夏国的土地时,遇上的是等待已久,肃杀齐整的夏国大军。
旌旗蔽空,矢交箭雨,玉桴雷鼓,天坠灵怒。
磨砺三年的夏国军队露出了峥嵘,这已经是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狼虎之师了。
交战的时候,姬晏与傅白同乘。
擂鼓震天,金戈锵鸣,血气仿佛直蒙天色,战场若地狱,准备已久的夏军势如破竹。
姬晏转头看着战车右侧的傅白。
傅白扶着车横,观注着尘土飞扬中战场的变化,夏军所向披靡,不见他脸上有喜色,残尸遍地血流千里,也不见他面上有惊惧。
他冷静地注视着,刀光都落在他的眼里。
战车之上的旌旗被风卷起,猎猎地展向泬寥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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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实际上已经筹划许久的战争,以夏国大胜告终。
抱着野心前来进犯的魏军被杀得狼狈逃窜,但是等他们想要返回尧谷关的时候,傅白提前安排在半路上的埋伏冲出来给了最后一波伏杀。
尧谷关被夏军夺取,夏国的旌旗插上了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
这西进的咽喉,被夏国揽入囊中。
从此,夏国东出尧谷,可攻中原,西入尧谷,可守河山。
诸侯国战乱数百年后,即将迎来最大的一次狂潮。在六国还将这一次战争当成偶然的时候,傅白已经在尧谷关的军营中与姬晏讨论起了灭六国的计策。
一如早在魏国借粮时,就开始准备如今的这场战争,傅白的目光总在更远,更远的地方。
一场战争的胜利不足让他喜悦。
姬晏觉得他注视的是如今的整个天下。
夺下尧谷关之后,夏国在此地重兵驻守,既不穷追魏国残兵,也不冒进夺取魏国边邑,表面上看起来这真的只是一场迫于无奈的防御之战。
尧谷关为魏国的咽喉,咽喉被扼,哪怕如今的魏君昏庸无道,也只觉得坐立不安,前后数次调兵来攻打,试图夺回尧谷关。
只是,没有一次成功。
每一次出军所耗物资巨大,而此前,魏国宗室专权,朝政腐败,早有民怨。如今为夺尧谷,魏吏征兵急如烈火。在这种情况下,魏国境内民怨日益高涨,为躲避征役成为流民的人不计其数。
傅白在此时提高了对“徕民”的优待。
一时间,魏民叛逃成风。
常常是“朝为魏国民,暮至入夏关,边邑十室常九空”。
第二年,魏不得不息兵,割城求和。
接见魏国使者的人,正是夏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相国,傅白。
他与魏国的使者倒有一番“交情”。
魏国派出的使者李奚为旧周贵族后裔,原为楚国的大臣。卫子君在楚国的时候,曾经有人向他举荐卫子君,李奚认为他“有狂才,但不足一用”。卫子君听闻之后,说李君受贬之日不远也,便径自离去。
李奚听闻这话之后,心有芥蒂。
后来卫子君向楚王进言,得罪旧臣,被楚王的宠臣陷害,不得不流亡时,李奚也派人追捕过。
但卫子君在楚王不用自己的计策之后,就料到会遭陷害,早早地乘舟离开了楚国。
时值夏孝公招纳贤才,卫子君就此进入夏国,得孝公重用,这才有了后来的这诸多事情。
他说的那句“李君受贬之日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