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卿“啧”了一声:“他都出师一年了,还这么有名气?”
那弟子笑道:“自然有名气。听师姐们说,见月师兄特别好看,是不是真的?”
纪明卿嘴角抽动,顿时谈兴全无,语气极不情愿:“还好吧,就比我强一点点……行了,你们天天关注这个干嘛,有时间多准备准备三日后的春会。”
青衣弟子没有在意纪明卿的态度,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被师姐们盛赞为“世间颜色画不成”的花见月,到底能有多好看?
……
“百闻不如一见,见月师兄果然好看啊……”
青衣弟子这般想着,看向树下提笔蘸墨的少年。
绿枝掩映,疏影横斜,这画面极美,少年笔下的画同样极美。白布上开出一簇簇桃花,浓淡相宜,烂漫多姿。
青衣弟子仔细地压平帛布的一角,方便少年运笔。
“我才刚刚回学宫一天,你们怎么都知道了,我原本打算今天下午去居野阁拜见老师,倒被你们拉到这儿来了,”花见月一边画一边笑道,“确定要在旗上画桃花?我们是去和其它学宫打架的,不画的霸气一些?”
“不用,桃花就好,”钟镜一挥手,“今年春会有一题是‘碧桃花下自折枝’,折桃花多者为胜,咱们画桃花取个好兆头。”
“对对,而且先生们特意嘱咐,说上次春会我们在大旗上写‘上庠东序皆小儿,成均瞽宗无英才’太嚣张,这次要低调些,”人群中有人附和,“所以这次我们画桃花,写‘春风大雅能容物’,表明我们足够低调,不和上庠、成均那些人一般见识。”
花见月笑而不语,心想辟雍学宫在春会上的风格从来都很霸道,何时低调过?写再多“能容物”,对方也得信才是。
这里是学宫惊玉峰下的一片小树林,此刻聚集了二三十名弟子,其中有不少是花见月相熟的面孔。
他出师一年,再回来还是有不少旧友的。
不过也有一些陌生的师弟师妹……花见月对帮他压住帛布边角的青衣弟子笑着道了声谢,忽然又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
估计得咳几天身体才能大好,怎么和宴长临一样了……花见月腹诽一句,正打算继续落笔,只见青衣弟子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师兄可是身体不适?”
青衣弟子心想,听说居野阁搞书画的弟子们普遍身体弱,今日看见月师兄,果真如此。
花见月一愣,顶着钟镜“我看你怎么编”的目光,大方地点点头:“并无大碍,前几日受了些风寒而已。”
……
已经是春日桃花盛开的时节,大雍北地的风还是很冷。
上庠学宫坐落于一座青山上,因为高,所以寒风一年四季不停歇。
不过上庠的每间竹舍内都统一燃着暖炉,温度宜人,弟子们生活依旧惬意。
五大学宫风格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都不差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是我费尽心机才搞到的对手资料,都过来,我们研究研究。”
某间竹舍内,十来名弟子围坐桌边,神色严肃地开会。
一名看起来年龄极小的小童嘻嘻一笑:“有没有辟雍的资料?”
“当然有,辟雍是我们最大的对手。去他妈的,都说上庠重武、辟雍重文,我看他们辟雍长歌台那群修士打起架,个个都是疯狗,武道一点也不弱。”
“但听说辟雍学经史、书画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