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他的众人纷纷压低声音,放慢脚步,免得打扰他入定。辟雍的同门弟子自发聚集起来,围在白石旁边,为梅师兄护法。
“天山瑶池位于灵脉之上,是灵气汇聚之所,在这里打坐确实事半功倍。”
“梅疏寒在参悟长生关?”
“是了。听闻关山青已经长生境初阶,梅疏寒是阴阳境大圆满,赢面太小,他自然着急。”
“临战闭关来不及了吧,长生境岂是说破就能破的?”
“谁说不是,但也只能放手一搏,万一有奇迹发生呢。”
“说起来,关山青当真是个天才,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出身……”
奇迹之所以称作奇迹,就是因为它极少发生。
不出意料的,梅疏寒没能破镜。他在白石上坐了一天一夜,依旧是阴阳境大圆满。
天光破晓的那一刻,他睁开眼,从白石上站起,摇了摇头。
周围为他护法的同门们遗憾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为他鼓气:“梅师兄只管上,我们永远支持你!”
梅疏寒有些感动,向四周人一抱拳:“多谢诸位,等春会结束,不论结果如何,我请大家去长安最好的酒楼!”
大家轰然叫好,纷纷称赞梅疏寒心态淡然。
梅疏寒含笑谢过,等到人群散去,他沿着瑶池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情绪还是很低沉。
梅疏寒想捡起一块石子,像小时候那样打个水漂。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不合礼数。
天边涌出朝霞,仿佛成片灿烂的桃花。霞光铺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如同跳动的火。
火光中一人穿过石桥,步履不急不缓,像踏春归来的游人,肩头还有一只闭目打盹儿的鸟。
花见月?
尽管梅疏寒一向对空有容貌的人嗤之以鼻,但是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位同门确实生的极好看,让人过目难忘。
他还在感慨间,花见月已经走到了近处,看见是他,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梅疏寒恍然回神,连忙还礼:“恭喜师弟画道第一。”
梅疏寒比花见月早入学一年,因此称花见月为师弟。
花见月笑道:“师兄谬赞,画道的最终结果还未出来,师弟还算不得第一。”
梅疏寒摇头:“只是结果晚公布一些罢了。”
画道那天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
花见月与梅疏寒关系普普通通,因此本不打算与他多聊。只是谈话间他敏锐地察觉梅疏寒心情似乎颇为低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梅师兄何必对自己太过苛责,尽力而为便好。”
梅疏寒似乎没想到花见月会与他多聊,怔了一下,苦笑道:“想要得到些什么,总要付出更多。”
他顿了一会儿,忽然又说了一句:“抱歉。”
花见月一时间没有明白他为什么道歉,然后他才反应过来。
于是他笑道:“几年前的事,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师兄又何必介怀。”
当年讲经台上,梅疏寒喝醉了酒,暗讽花见月空有容貌,二人从此关系微妙。梅疏寒对于花见月的印象很多年没有变过,直到这次春会花见月画道第一。
尽管在梅疏寒心中书画不过是小道,但无论如何,能取得画道第一的花见月都值得他正眼相看。
于是梅疏寒为此事而道歉。
朝阳开始渐渐散去,瑶池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人穿过曲折的白桥,有人撑着小舟,